秋日的菊花开的正好。
盛开的硕大花朵盈盈立于风中,如慵懒娇憨的美人,被重重如轻绡般的花瓣包裹着,一般挨着一般,纤长窈窕,极尽妍态,裙摆翩跹间便无声无息染上了那样的暗香浮动。
繁漪出了月子,便要开始晨昏定省。
若是晨定的时候睦哥儿醒着便带了一同去长明镜,但昏定的时候太夫人便叫了别带孩子出来了。
四十多天大的睦哥儿能够被逗笑了,听到有趣的声音便会笑的格外开心。
两个月多些的禾姐儿咿咿呀呀,已经可以同自己聊天了。
仿佛是想要搭话一般,听禾姐儿小嘴儿热闹,睦哥儿有时候会忽然从嘴里冒出一个单音调。
这般襁褓婴儿自然是不会聊天的,不过太夫人总会格外高兴的夸自己的孩子们就是聪明,满眼的笑色压都压不住。
侯爷抱着孙子不撒手,看看睦哥儿,又看看自己儿子,似乎是想从睦哥儿的面孔上看到琰华幼时的模样,目中有感慨与遗憾流转,最后却还是归为了一目圆满的欢喜。
“哥儿的大名想好了吗?”
娶乳名的权利已经让出,大名儿琰华还是想自己娶,但还没想好,又不好意思直接回绝,搬出了妻子来,脸不红心不跳便道:“繁漪说不着急,名字要叫一辈子的,得娶个称心的才行。”
繁漪愣了一下,乜了丈夫一眼,只得接话道:“挑了几个寓意好的字儿,但也拿不住主意用哪个,想着等睦哥儿百日的时候写在纸上,由着他自己抓阄。”
侯爷听着倒也有趣,轻轻颠了颠怀里的胖娃娃,微笑道:“这样也好,咱们睦哥儿就得从小做个有主意的。”
一家子絮絮说着话。
又聊起最近京中的人事转变。
繁漪坐月子,一个多月没出门,琰华为了叫她好好养着也没说起什么,七七八八都是从来看她的姜柔和怀熙她们嘴里听了些。
当时因为及时发现反贼的意图,有了防备,是以那日被放进猎场的野兽并没有能伤到什么人。
就因为这个,皇帝回朝清算之后,一道圣旨下来,繁漪这个扶风郡君如今已经加封为扶风县主了。
孩子满月酒那日来瞧她的夫人太太无不恭维,说她的机敏真是像极了华阳长公主。
繁漪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那点子手段在长公主面前不过就是班门弄斧罢了。
其实她并不认为长公主会没有察觉那些人的手段,不肯领这份功罢了。在她察觉衣裳被偷可能发生的事,便让琰华去与长公主说一声,而她却以“不好总是进宫,惹那些人警惕”为由,让琰华去找秦公公,以帮忙照应侯爷的说头,将此事透露到皇帝面前去。
就好像无缘无故的撑腰与疼爱,大约,只是想让这份功劳落在她们身上而已。
然而这一计不过其中一环罢了。
野兽代行杀戮之计失败,自还有叛军围困行宫。
琅琊山隶属徽州,而徽州军的指挥使是郑弘辜门生的表妹夫,但同时也是洪家的远房表亲,明面上大家都是客客气气,没什么太频繁的往来,可私底下的拉拢谁又吃的准呢!
大抵郑家还想借此反咬一口,是洪家配合了魏国公要反呢!
野兽窜行之下,皇帝也不敢轻易率百官回京,更是担忧半路遇上叛军,届时便要生出大祸来了,无奈之下只得退避半山腰的行宫之中。
也就在当日天黑之后,徽州军便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
琅琊山至京城不足百里,而行宫出山腰有城门高墙抵挡,易守难攻,若是抄近道快马加鞭去西郊大营搬救兵,快去快回,或可来得及解困。
魏国公同皇帝商议之后将虎符交给徐颉,让他想办法去搬救兵。
深夜徽州叛军派出了一支队伍进山绕去探行宫动静时,被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