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氏细细一思量便反应过来“上官家的人新到京中,想站稳脚跟必然得抓住苏家这宠妃的娘家,想要她们肯退婚,少不得要许出更好的婚事。九卿原是好好的上进人,被上官家逼成这样,伯夫人和舒贵妃心里指不定怎么恨呢!”
她执了把扇子轻轻扑了扑,那风就那样把心底的抑郁扑散了“是了是了,苏家人怎么能容得上官家独个儿称心如意。”
日头几乎烧透了一般悬在天边,投下的光线带着微微的橘色,落在沁雯清秀的面上,有了几分宛然的舒展,缓缓点头道“若是县主在伯夫人面前提了元郡王妃的厉害,苏夫人如何能不懂心思,自会顺着县主的暗示在贵妃面前替了元郡王府。可大嫂怎么知道郡王府会这样临阵换人?”
淡金微橘的光给元庆微微苍白的唇平添了几分愧色,使那张美丽的面孔越发精致而迷蒙起来“郡王妃是春阳大长公主的嫡孙女,出身高贵,自来傲气,即便新帝登基地位有变,如何肯让自己最心爱的小儿子娶那名不见经传的小家女?”
“还是退过婚的。何况那元郡王也不见得是什么言而有信的人物。或许舒贵妃当时也不曾指了一定是六公子来娶啊!”
荣氏冷然掀了掀嘴角“至于上官家,哼,那老妇只想攀高枝儿,管他是嫡是庶,是风华正茂还是鳏夫,定然是不会拒绝的。”
沁雯悯然道“就上官氏那不容人的性子,心计手腕也不过尔尔,到了郡王府怕是难熬了。”
纵然上官氏算计过她,荣氏知道女儿免不得愧疚,握了她的手拍了拍“上官氏只要安分,老夫少妻,日子不会难。可她非要自己作死,咱们也无计可施。放心吧,有舒贵妃的面子,郡王府也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的。”
元庆望着庭院里枝影婆娑,恰似千万点雨水沙沙,驱散了几分夏日的炎炎暑气,嘴角的弧度弯的如月饱满“所有人的心思都被拿捏的分毫不差,不简单啊!”
流言,就这样在慢慢趋近的金秋凉意里慢慢消散。
国丧在粮食一星儿一星儿缓缓镀上金色的时节里,结束。
慕静漪在七月初产下陈六郎第一位嫡子。
如此,即便小夫妻打打闹闹了些,总算地位稳了。
虽说在大户人家不论嫡庶,男嗣都会得到重视,但终究还是不一样的,更何况两者的母亲身份上便有天渊之别。
陈侯夫妇和陈六郎都很高兴,只是产期在国丧期内,是以洗三礼和满月酒便都没有办。
回头却还是客气的上了慕家与慕孤松商量,到孩子百日的时候再做宴请,总不委屈了慕静漪。
出了国丧,作为娘家人的繁漪同含漪、萧氏、卢氏备了礼去瞧了静漪和孩子。
在内,姐妹间不计怎么针锋相对,姻亲间的关系还是要维护的,家族间相互亲和,这于长辈与郎君们的仕途都有好处。
不过如今慕静漪产下侯府的嫡孙,姿态便也不可能变得和软了。
见着面,开口便讽刺含漪和繁漪肚子至今没有动静。
倒是对两位嫂嫂还算客气。
可不么,娘家人撑不撑腰,还得看嫂子高不高兴,这一点她倒是十分拎得清。
而含漪比遥遥早成亲一年,算来一年半余了,却一直没有动静,出了陈家的门不免有些失落“夫君对我倒也很好,寻常也少去妾室那里,可我这肚子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繁漪宽慰道“急什么,越急越难。放宽了心思,说不定就来了呢!大夫也说了,女子年岁太小生育并不是好事。只要姐夫不催你就是了。”
含漪挽了她的手臂慢慢走着,叹道“我也知道急不来,可哪能不急。再没有嫡子,只怕那些个小妖精要作怪了。”
繁漪笑道“姐夫可不是陈六郎,不会放任妾室放肆的。”
回忆了一下,前世她被超度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