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嬷嬷见她宽下寝衣,更换的也不是寺里边的僧衣,而是一身尽量简便的常服。
钟嬷嬷劝道:“公主不要着急,大公子本事大呢,定能够化险为夷。您现在是要下山回城将此事告知给老侯爷和二小姐么?”
谢芫儿不说话,动作迅速地穿好衣裳,拿了根发带就将自己的头发紧紧束好。
花枝见状很是不安,眼圈都红了,道:“公主你倒是说句话啊。”
等谢芫儿收拾好,方才道:“是要下山。”
钟嬷嬷道:“可现在城门都还没开,便是下山也回不去。不如等天亮以后,咱们一早就下山吧。”
谢芫儿抬头看向钟嬷嬷和花枝,动了动口,道:“我等不了那么久。”
说着她便一脚踏出房门,将寺里江词留给她的随从都召集过来。
谢芫儿遣了其中两名,吩咐道:“等京城的城门一开,你们便回府去,将消息告知。顺便帮我把钟嬷嬷和花枝一同带回去。”
两人惊了惊,钟嬷嬷吸口气道:“公主这是?”
谢芫儿没理会,又对其他人道:“剩下的,跟我一起走。”她看向回来报信的随从,“你知道他在哪里不见的,你带我去找他。”
花枝急哭了,道:“我跟公主一起去!”
谢芫儿就收了两身要带的衣裳,其余的什么都没带。
花枝急忙拉住她,要跟她一起去,谢芫儿回头看了看她,极少流露出一种不容辩驳的眼神来,道:“花枝,听话。”
寺里平时养得有马,方便随从进出城方便。
眼下马全被牵下山去,谢芫儿当天晚上就离开了。
她的人生里,骑马的次数屈指可数。
仅有的几次还都是江词带着她的。
从京城到山脚下的这段路,天气凉爽的时候,两人偶尔下山买颜料,回来的路上江词总拉她从马车里出来,骑马前行。
江词嘴上说着,江家的女人怎么能不会骑马,可她知道他是有私心的,他总是想借机离她更近些。
那时候江词教她怎么坐稳,教她怎么控制马速,她有认真地学。
以后人生那么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
而今可不就派上了用场。
只可惜,江词教她的时候都是坐在她身后,她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如今她自己一个人,却又是另外一番心境。
谢芫儿爬上马背,驱马前行的路上,被摔下过几次。
好在速度不算快,但就是路上泥泞,摔得她满身是泥。
“少夫人!”
谢芫儿从马背上栽下来时,随从当即来扶她,她抬手制止,然后自己爬起来。
随从不忍道:“我等一人载夫人一程也好。”
谢芫儿道:“不用,我很快就能适应。”
她发现,要是少了江词,换个人来载她,她还很不习惯。
而且她要是一直不熟练,一路上一匹马载着两个人,总会拖慢进程。
她不可能一路上都这么拖下去。
后来磕磕绊绊了一段路,到下一座城之前,谢芫儿终于能够熟练地骑马了。
她摔惯了,胆子又大,卯足了劲往前奔跑。
谢芫儿有些后悔了,当初他走的时候她应该跟他一起的。
这样她就不用每天总是在等。
她等不下去了。
不管多远,不管他在哪里,都得去看一看。
她不信,他真的出事了。
以前他不是被大江冲到那么远的地方,最后都能够找回家来么,而今也一定是可以的。
到第二天傍晚进城,谢芫儿找个地方住下,换了满身泥渍的衣裳,翌日等天还没亮开的时候她就又起身和随从们一起赶路。
只是起身时她浑身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