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词醒来,捶了捶昏重的额头,便有一碗醒酒汤及时递了过来。
他抬头一看,是谢芫儿站在床边端给他的。
他喝完以后,渐渐人清醒了些,也没那么难受了。
然后他大刀阔斧地坐在床边,手扶着膝头,看着谢芫儿若无其事地洗漱、坐在妆台前梳头,他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江词挠挠头,道:“昨天军营里的事处理完了以后,兄弟们临时叫起去喝两杯,我就去了。”
谢芫儿道:“嗯。”
江词又道:“一时不慎,可能被灌得有点多。”
谢芫儿道:“那你知道自己昨晚怎么回来的吗?”
江词想了想,道:“进家门的时候我知道,后来就不知道了。”
谢芫儿顿了顿,侧身看他道:“包括后来怎么回房的都不知道了?”
看他一副正在努力回想的样子,得,估计是想不起什么了。
江词有点懊恼,问她:“我昨晚有没有熏着你?”
谢芫儿道:“说实话有点。”
江词道:“下次我再不喝这么多。我要是再喝多了回来,你便把卧房门关好,我进不来就只能去书房睡。”
谢芫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后来江词去洗漱,谢芫儿给他备好了外袍。
他心里越加不是滋味,道:“昨天晚上对不起。”
谢芫儿道:“你没有对不起我。”
江词早膳后就出门公干,傍晚时来家,与平时没有两样。
江词的反常,花枝和钟嬷嬷都看在眼里。
花枝又特别担心谢芫儿会这个时候多想,便半是唏嘘半是安慰地道:“大公子也真是,喝得个酩酊大醉的回来,他自个都记不得了,却还首先顾着会不会熏到公主,还去洗漱了才上床,奴婢可从没见过这样的。说明他心里随时随地都是想着公主的。”
谢芫儿看了看她,道:“你总共才见过几个男人,又见过几个喝醉的男人?”
花枝瘪了瘪嘴,一想,好像还真是没怎么见过。
夜里的时候,谢芫儿在佛堂,他便也坐在佛堂陪一陪她。
他盘着腿,支着头,听她敲着木鱼,看她拨着念珠,时间也就不知不觉地溜走了。
倏而,木鱼声止,谢芫儿动作停了下来,念珠也卡在了指间。
她睁开眼,忽然问:“枳子是谁?”
江词愣了愣。
谢芫儿没瞒他,道:“昨晚听见你在叫这个名字。”
许久,江词道:“一个故人。”
她等了一会儿,没见他说更多的,她也就不再问了。
随后江词又道:“走吧,回房睡觉了。”
晚间就寝时,一切也与以往没什么区别。
江词枕着双手,总有些走神,谢芫儿则侧身朝里,一夜相安无事。
再过一天,江词在家的时候,他的随从匆匆回家来,有事要禀,可看见谢芫儿在,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词便叫他去了书房。
随从禀道:“那阿念姑娘,怎么都不肯说出她的家乡在哪里,属下也没法将她送回。她非要见大公子一面才愿说。”
她不说,就没法把她送回去。可也不能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往大街上一丢完事儿。
所以才有些棘手。
江词道:“她怎么这么多事儿?”
随从请示道:“大公子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眼下这事还是藏着掖着的,要是让他爹知道他在外面安顿了个姑娘,还不得打断他的腿?
江词也只是瞧着她有几分眼熟,见她有难就顺手救了她一救,眼下他只想快些解决了省得麻烦。
遂他起身出了书房,跟谢芫儿说了一声有事要出门,就带着随从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