鹩哥走后,公输鱼继续熏蒸,倒也不着急,唯是打着盹儿,一副百无聊赖、生无可恋的样子。
忽地,她捂着心口咳嗽了几声,声称自己胸闷得厉害。
班九近前查看,果然见她面色发红,身子也是有些发烫。
“猫兄,不知道是不是这熏蒸出了什么问题,你赶紧去把姑母找来瞧瞧……”
“叫人去。”班九转身欲去吩咐仆从们前往。
公输鱼一把将他拽住,气喘虚弱地说道“姑母今日,去乡下庄子,查看大表兄和二表兄的任务完成情况去了,路程不近,要仆从们去,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到,还是你亲自跑一趟吧,你的速度快,我等不了那么久,太难受了,快,快去呀……”
看着公输鱼那副难受的样子,颇有些不知所措的班九也就不再坚持了,只说了句“等我”,便是淡蓝之光一闪,直接从窗口处消失,赶赴乡下庄子去了。
出现了问题,公输鱼负责给出解决办法,班九只负责执行即可,其他的,并不在班九的考虑范围之内,自然是无所迟疑。
然而,
“我等你,快去快回啊,猫兄……”目送着那道蓝光远去,公输鱼的唇角坏坏地翘了起来。
她赶忙将几颗按在穴位处能够让体温迅速升高的木珠取了出来,一边以衣襟扇风散热一边忙着收拾所要戴上的器物,嘴巴则不停念叨着“哎呀呀,还真是烫啊,是不是碳粉放多了,抽空还得再改良一下才行……”
骗走了班九,装备好了的公输鱼溜着墙根儿,悄悄潜出了凤府,刚一转弯,便碰上了正在暗处等待她的鹩哥。
“表少爷,这边!”
公输鱼也闪进了暗影里,“行啊你,在猫兄面前不能用咱们惯用的手势暗语,你竟也能明白我的意思,有点儿小聪明!”
被夸奖了,鹩哥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那是!刚才表少爷冲我摆手要我走的时候,小指抖了一下,虽不是固定暗语,必是另有深意,而且以我的对表少爷的了解,您想要做的事,定是要做成的,怎会轻易妥协放弃?您一定有办法脱身逃出来!”
“嗯,孺子可教也!”公输鱼倒是不吝夸奖,尤其是对鹩哥这种得了夸奖更欲积极表现的好儿郎,“消业山那么大,你还能记得滕王他们所在何处吗?”
“当然记得!就在不归崖那边,属下这就带您过去!”
“不归崖,”公输鱼眨了眨眼睛,“可真不是什么吉利的名字呀……”
消业山不归崖上。
成玦不急不忙地撒出一波接一波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的特殊“劝降”招数,将晋王与众死士们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在一次次应对逃命中,晋王毫不怜惜地将身边的死士们当枪戟、当盾牌、当肉垫,为自己开路、为自己挡箭、为自己填命,丝毫没有将他们当人看。很快,数百名死士们纷纷变成了死尸,只还剩下了寥寥几十个人。
这些死士也并非是对晋王有那么忠诚,只是因为他们的家小被攥在庄贵妃手中,不得不将自己的命填补给晋王,比草芥蝼蚁还不如。
晋王瞅准了北面山势最为险峻之处,乃是包围圈最为薄弱的一环,便孤注一掷、出其不意地突然与死士们一起展开了突围,企图从这里冲出去。
然,晋王的这点小伎俩早就被识破了。等待他们的正是埋伏在这里的大批兵马。
领头的,便是柳下薇。
柳下薇看了一眼挡在晋王前面的数十名死士,并未着急下令射杀,而是开口说道“我敬你们都是真汉子,若为身后那人死,太不值了。只要你等肯归顺,我自会护佑你等周全。决不食言!”
死士们有所迟疑,但是他们明白,此刻他们若是选择了自己活,便是将家小的性命弃于不顾。生在权贵当道的世间,挣扎于底层的他们,从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