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心智不全的滕王……
想到这里,皇帝面露微寒,立即吩咐姚丘记下,必要与滕王重赏。
晋王心满意足,代公输鱼和成玦谢恩。湘王的眼皮则是直接翻到了脚后跟儿。
如此一来,成玦也将得到封赏,便像是坐实了公输鱼刚刚在滕王府里诬赖成玦时所言的“成玦于混战时冲进去御敌、遭柳叶门挟持,是为了御前表现、意欲讨赏”。
或许会有人为成玦喊冤,觉得成玦所为只是在帮公输鱼,但也或许,成玦所为,除了是为成全公输鱼,本就也包含讨赏这一层意思吧,谁又说得清呢?就像公输鱼在滕王府里那一场半真半假的戏,带着图谋,夹着真情。他们做事素来不会只存一个单一的目的,其间真真假假、多线并行,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
这也便是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走到今日依然只是“可以过命、不能交心”的原因。于他们这种在人心鬼蜮里几进几出的负命前行者而言,思虑太多、猜疑太多、目的太多,与别人交心,终究是太过奢侈了。
皇帝做完了必要的交代,便逃也似的起驾回宫,本以为这个糟心的中元节总算是过去了,不料,只是过去了上半场,还有更加精彩的下半场——他准备给成玦封赏,成玦也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正在宫门口等着他呢……
已是未时末,本就阴沉的天色更现沉郁了。云作絮状,似恣意游荡的鬼影,低低吼着,沉沉滚着,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皇帝的车驾到达宫门之时,最前面传来一阵尖叫,顿时慌了宫人、惊了马驹,整个队伍都乱了起来。
湛清指挥着侍卫们警戒护驾,自己则是一骑当先,策马来到宫门前,惊见,一具尸体赫然垂吊于宫门正中央!
守门侍卫们的第一反应先是惊惧失色,然后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职责,忙又够又爬地想要赶紧去处理,可那尸体垂吊的位置十分刁钻,从下面够不着,从上面也够不着,着实是没有办法。
湛清气恼怒斥,当即问责。
守门的侍卫们刚刚被尸体吓掉了三分魂,此刻又被湛清吓掉了三分魂,更是解释不清了,唯是磕头如捣蒜,直说那尸体是圣驾来到门前的同一时间突然就凭空出现的,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陪同圣驾归来的武将里倒是有胆大且眼尖的,就是似乎脑子不太灵光,竟是指着那垂吊的尸体,当即大声喊道“鹂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