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他来了?糟糕!这是要为白日里“血洗”滕王府的事兴师问罪吗?
啊,看来刚刚那个梦也不是平白做的,倒是有几分预见性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人家都找上门儿来了,输人不输阵,咱们也不能露怯呀,就去会会他。反正我与猫兄都蒙了脸,他拿不出证据,我死不承认……
公输鱼和班九正衣后,跟随前来传话的寺监,一路出了学子园,朝向——咦?怎么不是朝向齐贤厅,也不是朝向礼贤斋,而是,朝向后山?
夜晚的后山所呈现出的姿容与白日里大不相同。乔木高颀、灌木膨大,均为一年中最最鼎盛之时。极盛之绿罩了一层墨色,平添了些许神秘与不确定性。
几人沿着山间小路上行了数十步。寺监忽地停下了脚步,指着上面,说“殿下已于望贤亭里等候多时了,公输公子赶紧上去吧。”
公输鱼抬眼往上瞧,郁郁葱葱的树冠间,确实隐约可见一处亭子的边角轮廓,当就是望贤亭了。“有劳寺监大人带路了。您不一起上去吗?”
“殿下有言,只允公输公子一人入亭。”
嗯?我一人?这毒蛇,又想搞什么花样?公输鱼翘了一下唇角,抬步继续上行。
班九自是要随行的。
寺监伸臂一拦,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那句话“殿下有言,只允公输公子一人入亭。”
不待他话音落地,班九微微伸指,不知是想要将他丢去九霄云外,还是想直接将他碾碎作齑屑。
好在公输鱼的动作也很快,一把握下了班九的手指,轻松笑道“猫兄,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放心,以滕王那两下子,打不过我的。”
寺监吞了吞口水,看向别处,假装没有听见公输鱼那没遮没拦的不敬言辞,却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了被“一指化灰”的悲惨劫数。
安抚下了班九,公输鱼从寺监手里接过照明灯笼,独自提了,继续上行,大约又走了数十步,便看见了望贤亭的全貌。
此亭四角,以条石垒砌而成,从基座到檐顶,各处皆扣得严丝合缝,在昏暗中看,宛若是从一块巨大的整石中抠出来的一般。传闻国子寺历代圣贤皆喜于此处望月吟诗论道,故曰望贤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