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成琬容色微动,狠厉的目色中闪过一丝阴测测的光,似愤怒、似怨怼、似不甘、是嫉妒,随即低吼道“你在乎的是她!我不是她!”说罢,猛地抬起一掌,恶狠狠地打向再雎。
再雎竟也不躲,就生生地擎了她那一掌,随即退后半步,捂胸轻咳。
“你……哼!”见状,成琬似乎是更气了,咬了咬牙,横眉拂袖而去。
可她还没走出几步,便若遭了雷击一般,猛然一阵抽搐,继而又像被抽空了似的,浑身一软,当即昏倒在了地上。
“琬儿!”再雎顾不得自己的伤,忙跑上前去将倒地的成琬扶起,轻轻拂开几绺散落在她面上的发丝,看着她那张净白无瑕的面容,不禁面露心疼,还有些许伤感,“琬儿……”
少顷,成琬睁开了眼睛,眸中的隼阴狠戾又变成了晴空净蓝,见再雎一脸的伤怀,不解问道“姐姐,你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看着怀中可人儿纯净的眸色,再雎隐下千言、强作一笑,惟声音里透着些许疲累“没事。偷偷带你出来好一会子了,娘娘若是知晓,又该甩脸子给我看了。”
听到这话,成琬撅嘴“嗯,虽然我是极不愿回去的,但我更不愿姐姐被母妃怪责。好吧,我们回去。”
再雎欣慰而粲,点点头“好,我们回去。”
卷耳拉着公输鱼,离开了安鸾宫,来到了一处刚刚被常侍军巡逻过暂得两刻钟安全的僻静处,方才停下脚步。
卷耳站定,不语。
公输鱼看了看他,开口问道“刚刚那枚暗器朝我后心射来,你却叫我不要动。你能确定,再雎郡主一定会出手将那暗器挡掉吗?”
卷耳没有回答,倒是反问“你明知暗器朝你后心射来,我叫你别动你便当真不动也不躲。你能确定,我不是故意想要害你死吗?”
公输鱼一笑,“你若是真想要我死,就不会冒险去安鸾宫救我了。你真的拿了两本经书给奚嬷嬷?好大的胆子呀!假传太后懿旨可是死罪。你能确定,再雎郡主一定会帮你圆这个谎吗?”
卷耳垂了垂眼皮,“如此说来,你已然知晓是我借着你打听‘再雎郡主相好之人’的事,故意指了条死路给你走。明知是死路,你却还要走。你的胆子岂非更大?你能确定,我必会反悔去救你吗?”
“不,我没想过你会去救我。可我要探查之事就在你给我指的那条路上,所以,不管有多危险,即便明知是死路,我也必须得往那儿走。刀尖上舔血,陷阱边上取食,我们这些做暗桩的,不就得是如此吗?如若不然,就只能成为一枚废子,要被主子摒弃了。”
听了公输鱼这话,卷耳微微垂目。公输鱼所言乃是独属于暗桩的无人知晓之苦,卷耳自是深有感触,便不由地怆然。
沉默了片刻之后,心中似有挣扎的卷耳方才低声道“如若,你已然被主子摒弃,成了废子,当作何想?”
他的声音虽小,却是足够公输鱼听得真亮了。这话里暗含的信息量,可是相当大呀。难道是说……
公输鱼眉间一炸,“是他要我死?!”
卷耳的嘴唇抖了几抖,忽地一礼,坦白一吐为快“几次与大人接触,耳深为大人的品性能力折服,且大人与我有恩。耳确实不明殿下为何会有这般谕令下达。故,将大人指去死路之后,耳心中煎熬、片刻难宁,一番挣扎,终还是抵不过良心谴压,即便冒险假传懿旨、撒弥天大谎,亦要出手营救大人。”
“如此说来,我倒是应该谢谢你了。”
“大人休要言谢。耳半点无意邀功,惟愿大人知晓实情,是逃是离尽早拿个主意,不必不明不白地枉死。日后天涯海角,遥祝大人安康。”
“天涯海角?呵。你倒是为我打算得好呀。可是,我逃了,你怎么办?可有想过,即便你的谎言可助安鸾宫破流言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