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了滕王登楼,再于暗中做手脚将滕王推下,惊天动地,以此揭出城门楼修葺工程贪渎;同时四处散布流言,在这议储的关键时刻,以舆论作重压,惹出物议鼎沸,诱发陛下盛怒,断了湘王的圣宠和各方支持。此事无论结局为何,湘王都甩不掉‘贪渎欺君’之名。为臣不忠、为子不孝,立身不正,何堪国本之大任?势必再无缘储位。如此,晋王便是可登储位的唯一人选了。端的是好计呀!”
真真是剥皮拆骨的剔刀式绝命分析呀。
这回,公输檠脸上的表情便只剩下一种了,绝望——晋王为争储位,对滕王暗下杀手,最终剑指湘王!何等的兹事体大。这不仅关于皇家颜面、皇族安危、更是关于江山社稷、帝位传承!这样的逆天大事,别说是私下评议,知道便是死罪!姑丈,您自己明白就行了,何故要说与我听呀?您可真是我的亲姑丈呀……
公输檠只觉得一股凉气罩顶,以至于再有仆从入内报奏,她都没心思抬眼去瞧了。
“禀家主,刚刚内廷有两道旨意传出。一为圣上谕令其亲卫常侍军,将工部尚书关押待鞫。二为圣上谕令奉宫掖掖首姚丘,亲率一众宫中医人前往滕王府。外加一道口谕滕王成玦,必须活着。”
最后这句话,倒是令原本已经“死皮耷拉眼”的公输檠再次抬起了眼眸咦?民间盛传,滕王心智不全且放荡不羁,前朝后宫皆无倚仗,皇帝素来对他是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料想也正因如此,晋王才敢眼都不眨地害其性命为已所用。如何,皇帝这会儿又开始关心起他来了?
公输檠举头侧目,看向主位上的凤修,等着听凤修对此有何高见。
不想,这回凤修竟只是屏退了那报奏仆从,微微地蹙目捋须,并不言语。
——嘿,刚刚说湘王、晋王、滕王时,姑丈还挥斥方遒、口沫横飞的,如何一到了皇帝这儿,便不言语了?感情姑丈也有不敢说的时候呀。我还以为您活到这把岁数,便真是豁得出此身了呢。也罢,既然您不敢说,那就该由我来说了。
思定,公输檠随即清了清嗓子,敛袖施礼,准备开口。
凤修微微抬目,满脸期待公输檠,听老夫讲了这么多朝中隐秘,你终于肯开口了,好,倒要看看你会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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