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山还是那么伟岸葱翠,秋的色彩让它看上去更加多姿,在这片土地上,春生才会觉得有归宿感,住在家中的老宅里,心里才踏实。
张德顺与铁收娘已经搬去了新房子,铁蛋娘费了很大劲才说服了张德顺搬家,住在张德顺家的老宅子里,她总觉得不安心,那感觉怪怪的,象是有人在盯着她一样,毕竟在孙淑兰生活过的房间不自在,放不开手脚。
但是说来也奇怪,自打孙淑兰去世,这些年春生从来没有梦到过她,可就在这次回老宅,春生却一连几天梦到她,春生去坟前烧纸上供方觉安了心些。
可就在昨晚,春生还是再次梦到孙淑兰,以往在梦中,孙淑兰的影像很模糊,多是不说话的,只是静静地在房间里做着琐碎的事。
可昨天孙淑兰与春生开口说话了,她说:“瞧你这头发乱的,是不是上学时间紧又没来得及梳?快过来,我帮你理理。”
说话间,已拿起了木梳为春生梳起了头发。春生也仿佛回到十多年前自己还是学生时的情景,急着上学,还要努力做家务,这辛酸的场景再次浮现。
梦中春生有些难过,没有言语。
孙淑兰却关切地问:“每日做工是不很辛苦?你等着,妈今天给你做点好吃的,一会儿给你炖只鸡补补。”
春生忽地好象又回到了青工队做工时的情景,累,浑身的酸胀难耐,就连坐着都觉得身上的筋肉在抽搐,她坐不住了,忙站起来活动筋骨。
孙淑兰慈爱地看着春生,春生忽然想起,昨天铁蛋娘刚炖了鸡,还剩下许多没吃完呢,便急切地告诉孙淑兰:“你不用忙了,婶子昨儿才给我做的鸡肉还有不少呢。”
孙淑兰忧伤地低下头。
春生也觉出了异样,有些后悔,不应该在母亲面前提铁蛋娘,她知道母亲一定会不高兴的,任谁也难以无动于衷。
春生便后悔自己冒失的言词,忙安慰孙淑兰:“妈,天不早了,你歇息去吧,别总忙东忙西的了,家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现在有能力处理好事情了,你就放心吧。”
孙淑兰仿佛猜到了春生的心思,她微微一笑说:“你爹又找了女人,你是怕我不好受吧?”
春生只好说:“妈,你别怪他,人老了总得有个依靠的,这上了岁数的人……”
不等春生话说完,孙淑兰便说:“我怎么会怪他呢?他有了新的归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你怎么还是一个人啊!我是为你难过啊。”
春生不自然地笑了下:“我有什么可难过的,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有能力面对一……”
孙淑兰忽然严厉起来,她生气地板起了脸:“什么叫有能力面对一切,你觉得不错是因为你还年轻,等到老了的时候,行动不方便了,病倒在床上谁来照顾你呢?人老了身边得有人可靠的人啊。”
春生无力反驳。
孙淑兰继续说教:“小张小刘的,管他谁,你倒是找一个啊,好好的姑娘就这么一直单着怎么能行?我看那小刘就不错。”
春生纠正:“什么小剂小张的,哪来的小刘啊?根本就没有合适的人选……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早过了婚嫁的年龄,不会再有合适的人了……”
春生有些难过,青春逝去了,自己那段青涩的不为人知的恋情也一同消逝了。不能公开,什么也没有发生,目送着心底的人走远,这就是自己的恋情。
“你是放不下小乔吧?”孙淑兰忽然愣愣地问,春生被问得一下子呆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象似来自自已心里的问话,更象自己与自己的交流,因为这件事除了春生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不可能有人知道,这是一个守了十多年的秘密,怎么可能被孙淑兰看穿,真是奇怪。
春生有些怕了,她盯着孙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