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番折腾,春生很快昏昏沉沉睡去了.
虽然睡得酣畅,却也恶梦连连,这梦也真是奇怪,什么相干不相干的全都扯到一处了,梦中闪现出很多人的面孔,熟悉的、不熟悉的、常见的、不常见的,象赶场子似的都来报到,有的沉着脸什么也不说,有的则是随意地打着招乎,还有的只是微笑着一走而过。
春生觉得很奇怪,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有些人都叫不出名字,他们是来做什么的?难道是来开会的?开什么会?公司什么时候通知的?我怎么不清楚,这行政处怎么回事,连开会居然都不通知,搞什么?梦中春生很生气,很恼火,感觉人们在窃窃私语,象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她忙抓住身边的一个人问:“你来做什么?”
这人开始时不言语,春生一再问了几遍,他才抬起头来,话未出口却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春生毛骨悚然,春生瞪着他细打量,这才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杨阳。这就更令春生不寒而粟,浑身不由得打起了哆嗦。
春生颤抖着说:“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回老家去了吗?”
杨阳的脸上依然是笑容,只是这笑容春生觉得很陌生又可怕,整个脸似乎都扭曲了,并且全部覆盖在阴影之下,没有一丝阳光,感觉很阴暗的氛围。
杨阳尖着嗓音说:“我回来了,你给的假已经到期了啊!”
春生急忙问:“你快说说那张捐款的单子是怎么回事?集团的公益项目一直是由你负责办理的,好好的怎么会数字就变了呢?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难得我平日里对你这么信任,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你说,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有人在强迫你做什么?”
杨阳收敛了笑容,低下头,进而转过身去背对着春生,春生急得紧跟着转过身再次而对着杨阳:“你快说,躲避不是办法,你能躲我一辈子吗?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到时你又要怎么面对我?”
杨阳不说话。
春生还是急切地追问:“你一毕业,我就把你招聘进公司重点培养,对你就象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你怎么忍心陷害我呢?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别怕,全部告诉我,我会帮助……”
不等春生的话说完,杨阳便气急败坏地打断春生:“你别再说教了,我不喜欢听……”
春生惊奇地瞪大了双眼,此时她已经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曾经信任的大孩子了。
梦中的杨阳表同得象个叛逆期的孩子,一副玩世不恭咄咄逼人的态世,春生说什么都被毫不留情地反驳,道理在他这里已经讲不通。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春生痛心疾首。
杨阳诡秘笑着,阴阳怪气地指着春生,一字一顿说:“不-要-管-太-多,容-易-老。”
春生直愣愣望着他,杨阳忽然又哈哈大笑,笑得不能自已,春生眼看着从他的嘴里喷出了许多白沫,这些沫子象柔软的棉花一样越聚越多,很快就在春生的周围漫布开来,并且已经淹到了胸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春生觉得越来越喘不上气,快要窒息了。便痛苦地喊救命,而此时的杨阳也因为一直张大嘴巴往外吐沫而异常难受,他停不下来的节秦,也快要窒息了。
春生一面痛苦地挣扎,一面想制止住杨阳的举动,一使劲,从梦中醒了过来。
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四周静悄悄的。外面的街灯还亮着,透过窗帘照进来暖暖的桔色。
想想梦中的情景,春生仍然很不舒服。她起身倒了杯水,又看了下表,午夜时分。
人有时真的很怕这样突然的清醒,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孤独、凄凉、忧伤会一齐袭来,令人很难招架。
夜尽管漫长,黎明的第一缕曙光还是来了。
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