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刚来相府没多长时日,脸皮薄胆子小,这算是第一次上手,处理完脚上的伤口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些怯生生地抬起头,对着安梣问道“姑娘,还有什么伤口要处理的吗?”
安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摆了摆手,“没有了,其余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可是您身上的那些血渍……”小姑娘指了指安梣衣衫上的点点血迹,欲言又止。
“这些啊……都是别人的,没什么大事。”安梣随意地扯了扯衣衫,“对了,我脚上的伤严重吗?”
小姑娘听闻前半句,吓得手都抖了抖,一听她的问话,忙回应“没伤着骨头,没什么大碍。走路还是会疼的,还是要多加休息些时日的。”
安梣听了这话,摊在了被褥里,叹气道“这样啊……”然后眯了眯眼,笑着对那姑娘,“小姑娘你医术真不错。”
“不……不,这些都是师傅教的,您过奖了。”小姑娘忙摇手,埋低了头。
“可是我这人好动又怕疼,有没有什么好法子既可以随意走动又可以尽量减少疼痛吗?”安梣眨巴着眼睛问。
小姑娘倒是想劝她不要乱动,但是被安梣一系列的行为留下的印象着实不算好,深怕自己被开刀,绞尽脑汁想了想道“有的!我见过师傅医治过一些患有脚疾的人,他们伤好的慢,索性将手杖改造,方便走路。”
安梣听得云里雾里,手杖?怕不是拐杖吧!
“那能给我看看吗?”
“姑娘稍等。”麻利的收拾了残局,起身出门找人,没一会子成拿着一副拐杖过来。
安梣瞧见那物,抿吧抿吧嘴唇,不就是拐杖嘛……
天色已经黑了一片,也不早了,吩咐道“谢谢你了!子成,你将那副拐杖放那儿吧!”
小姑娘拂了拂身子,同子成一起退下。
静夜,清风起,一室昏黄。
伏地跪下的人身子小幅度的颤动,不敢吱声。
坐在桌案后的玄衣男子,闭目养神。
他身材高大健硕,玄黑的锦服随着他的一呼一吸,清晰地勾勒出俊朗的身姿,长眸半阖闪烁出寒栗锋芒,灯珠照应下的面庞忽明忽暗。
薄唇微微勾起,慵懒冷冽的嗓音“谁给你的胆子?”
匍匐在地面的人,脑袋又往地下近了些,抑制不住打着颤的声音,“是……是小的心蒙了猪油,小的知错了……还请大人宽宏大量,饶了小的。”
那人慢慢地眯起眼眸,挑唇一笑“知错能改便好,下去吧。”
“是!谢谢主子!谢谢主子!”那人忙磕头,连滚带爬的出去。
许久之后,两道黑影从暗处窜出,单膝下跪,“主子!”
“处理了。”他睁开了眼,深邃的目色不见底。
“是。”一道黑影闪过而去。
另一道黑影留在原地,低下了头,“属下跟去,发现是相府的人,那人貌似和右相关系不浅。”
“是吗……下去吧。”
那人撑头垂着眸子,似是回想着脑海里遥远的记忆,手指一下一下,饶有规律地敲着桌案。半晌后,他睁开长眸,灯烛在他眼中跳跃出到了极致的柔情,低声缱绻“阿姐……”
郁郁葱葱的树枝上,蝉鸣声时不时的传来,带着夏日的躁热。
伤筋动骨一百天,安梣这几天算是老实了些,不过这怎么可能呢!要不是子成‘好心’的日夜照看,就以安梣的性子早就在右相面前转了不知多少圈了。
她仰躺在软塌上,头发蓬松,树荫下阵阵微风袭来,神色清醒了些,翻个身站起。
“嗯?!”安梣扭了扭脚踝,再在原地蹦跶几下,“诶!!我的脚好了!”
子成维持着站姿,淡定地看着日常抽风的女子。
她的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