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桦跳出来骂道“你这个要被拖入拔舌地狱的贱女人,诬蔑村长又来诬蔑我们一家,该死的东西!”
苏瑞泪光闪烁地看向陈天河“当年,你考中举人之后会试屡屡失败,不肯去吏部参加大挑后补知县教谕,把家里的积蓄花光花尽。你的儿子们都劝你不要执着了,甚至和你大吵大闹,你的夫人逼你去参加大挑,你看着一家子的窘境,点头同意。背地里,却常常躲在一边难过的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你的女儿心疼你,知道你一直对会试满怀憧憬,怕你遗憾终身,便卖身为奴,凑齐了路费让你赶考。”
苏瑞的声音发着颤“陈花儿,像花儿盛开一样美好,是你对她的期望。可惜她凋零地那么凄惨,被碾成了碎末,面目全非。她身不由己进了妓坊,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却吊着一口气,悉心抚养卿尘长大。她那么珍惜的孩子,却被你们百般糟蹋,你们于心何忍!她是落了风尘,可那是自愿的吗,是她自甘堕落吗?不是的!是她身不由己,是她的无奈,是她的痛苦,你们不仅不心疼她,反而嫌弃她,连一块放牌位的地方都不给她。这是你们该做的事情吗?”
在场的村民听罢,有些人摇头叹息,有些人谴责的眼神看向了陈天河一家,有些依旧默然甚至嗤笑。
陈光桦陈光烨听着苏瑞说的自家妹妹心酸往事,一脸冷漠,甚至露出讥笑,唯有村民谴责的目光落到身上才落出些许尴尬。
陈天河目光颤动,怔怔看着苏瑞。
“卿尘回来的时候,只想一心孝敬你,只因你是她母亲宁肯卖身为奴也要去成全的外祖父,他想,自己母亲愿意卖身付出的父亲,一定是一个很慈祥、很和蔼的长辈,想要代替母亲膝下承欢,偏偏,一切都是笑话啊。每个人对他的谩骂都是一把利刃,但你的冷漠,才是最锋利的一把,割得他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苏瑞全程都是跟着卿尘给她的台本走,就像是一个复读机,只有这一刻,在看尽陈家村众人的丑态之后,看到卿尘舅舅舅母的冷血后,她才带上了感情,替卿尘母子不值,对陈天河放任态度的愤怒,对卿尘舅舅舅母的唾弃,对陈家村众人的鄙夷,都化在了一句话里“他很苦,也很可悲。”
一声重重的叹息,陈天河晃了晃身子,倒在椅背上,全无仪态,一双手捂在眼前,脸颊满是泪水。
陈四喜心里一沉,不妙,深怕陈天河被说服,连忙给陈大发使眼色,陈大发立刻跳出来转移话题“你一个外姓人,道听途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这里妖言惑众,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苏瑞指着陈天河“当事人都哭了,这怎么是胡说八道,分明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了。你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陈四喜看了一眼哭得伤心的陈天河,见他完全不反驳,一张脸青得更厉害了,他说“哼,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别人家的隐秘,一个外姓人比我们陈家村的人知道的都深?你是什么人,来陈家村是想干什么!”
陈四喜身为村长,不仅处理村里面的事务,也会和别的村抢人抢地,对自己不利的情况见得多了,惯会祸水东引,转移大伙注意力从而缓解危机。
陈三恭一脸看透的表情说“这个女人实在奇怪,大胆逾越不说,处处都透着诡异,哪有女子抛头露面,哪有女子这么短的头发,哪有女子口口声声上官府这么大胆?甚至,卿尘家里的人头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羯国探子?”
陈五好大惊失色“很有可能,大先生虽然不曾入京为官,但他作为学道那几年,门生遍布大江南北,焉知未来这些门生不是国之栋梁,此人来扰乱大先生心神,不知想探取什么消息?那个人头,莫不是有仁士被害?”
苏瑞受不了地说“想象力丰富,佩服。”说完看向陈天河,“我为什么会知道,自然是卿尘说的。”
陈四喜冷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