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季是陈家村里的秀才,又在陈天河家任外院管事,处理事情井井有条,公道讲理,颇得陈家村的人敬重,他一开口,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陈四喜滔天的怒气也勉强压了压,语气不好地说“你说。”心里却乐开了花,陈子季这个人虽然古板不知变通,但能力是有的,又得村民敬重,他出面说项,日后谁敢质疑他,他可是口口声声要去官府,只是被人拦下罢了。
陈子季对着苏瑞正色道“这位小姐,需得知道男女成亲讲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尘少爷点头说要和你成婚,与礼法也是不合,若要执意而为,就算闹到官府,也是判你二人不顾礼法,尘少爷忤逆长辈,不得善果。小生劝你就此罢了吧,若是担心村长责怪,小生可与村长求情,让你安然离去,莫在执着。”
陈四喜眼皮动了动,他可不会轻易饶过苏瑞,他没有答话,静观其变。
苏瑞叹口气,也拾掇拾掇台词,无奈地说“季管事,若卿尘这门婚事当真是好,我是不会上门抢亲的,全当是命,含泪成全。只是,他满腹才华,他日定有飞黄腾达之时,若是入赘,他这一生就全毁了。我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从此寄人篱下,明珠蒙尘,他看人脸色的日子还不够多吗,这一生,就这么过吗?”
一席话说得情真意切,陈子季长叹一口气不知怎么接话,他也是读书人,与卿尘惺惺相惜,亦不想他入赘埋没一身所长,只是,这桩婚事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回不来头了,他半响才道“可你这一番行径……终是无用。”
陈西子看够了戏,洋洋自得地说“你这叫无媒苟合,贱女人。你想抢人,尽管来抢,看他敢不敢跟你走。”她哂笑道,“演了这么一出好戏,除了显示你的下贱,没有任何好处。告诉你吧,是卿尘求着嚷着入赘我家的,没有人逼他,他是个懒骨头,没田没地没本事,净想着不劳而获享清福,也不看看他是不是那个命。”
陈四中连连附和“就是就是。”
陈西子一脸厌恶地说“他在陈家村就是个外人,给他有瓦遮头,一口饭吃就该感恩戴德才是。可他呢,一心贪图我们陈家村的地,若不是我爹谆谆告诫,我们陈家村的地要给外人贪去了,我就看不过他这个样子,面上看去干净无害,私下里竟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迷惑大先生要地,又做婊子又立牌坊,贱到泥地里去了。”
苏瑞顶她“说得卿尘这么不堪,还要巴巴嫁过去,你才最贱咧。”
陈西子指着她“你……”
苏瑞打断她的话,抬起头来,对陈子季道“这桩婚事根本没有长辈,也不存在合情合理合法,至于你……”她满脸嘲讽,“才是无媒苟合的贱女人。”
“你说什么!”陈四喜一家人异口同声大吼,震耳欲聋。
苏瑞淡淡掏着耳朵“喊什么喊,要不就找个地方说理去,我若是不占理,我给每个人磕头谢罪,吊死在村口以儆效尤!”
“好!”陈四喜见女儿被气得满脸通红,早就气炸了肺,此时见苏瑞大放厥词还敢发毒誓,赶紧应承下来,准备趁机要她性命来泄心头之恨!
陈西子凶狠地说“我帮你备好白绫!”
陈二南残忍地笑了起来,看苏瑞已经犹如看死尸,敢在陈家村的地头上和他们家说理,简直不知死活。他爹是村长,三叔是保长,二叔是里长,村里三耆老有两名是自己家的长辈,剩下一个陈天河本是未知之数,现在是被指控的对象,他站在哪一边已经不用怀疑了,这种局面下苏瑞若能竖着走出去,他陈二南三个字就倒着写。
苏瑞挑了挑眉“来战啊。”
要论理,自然要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吵,陈氏祠堂理所当然成为了首选。陈氏祠堂是陈家村举行重大集会和商议重大决策的重要场合,还是一些不守村规伤风败俗之人的刑场,用来审讯苏瑞这样不守礼教的荒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