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季脸色稍显不悦,也使人拦了出去,和气地说“西子小姐,尘少爷还没醒,你这是要干什么?”
陈西子理所当然地说“拜堂,免得误了吉时晦气。”
陈子季好言说“我已经去请周大夫了,等他先来看看尘少爷,确认无恙再说吧,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陈西子冷漠地说“我就是要抬他走,他入赘我们家,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人了,生老病死都与你们家没关系,不要多管闲事。你放心,我会看着办的,他死不了。”她对着拦路的几个汉子喝道,“让开!”
这些汉子虽是陈天河家雇的长工,更是陈家村的村民,哪敢忤逆陈西子,犹犹豫豫之下渐渐退开。
陈子季还想再拦,陈西子一个眼神过去“既然你们家这么不想成亲,这迎亲也毁了一半,那亲事就作罢吧。”她轻哂一笑,“只是……不知你担不担得起。”
陈子季默了默,和善地说“不劳西子小姐,我们把尘少爷请出来。”他无奈地朝人吩咐,“动作小心些。”
“有这么精贵吗?”陈西子瘪起的嘴角十分不屑地说。
陈四中呵呵笑着“以后来了我们家,可不惯着他。”
陈子季听了陈西子的冷嘲热讽,担忧地往内院看了一眼,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只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很快收回视线。
苏瑞眼神冷了下来,看着被人架出来的卿尘说“这样怎么拜堂,脚都站不稳。”
陈西子满眼不悦地瞥了苏瑞一眼,苏瑞对上她的眼睛一挑眉,全是轻蔑,陈西子惊得一跳,立刻转过眼神。
陈西子心里憋屈,她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不敢将火发在苏瑞身上,对其他人便越加刻薄。
卿尘早在陈西子带人进来时就醒了,只是他听到院里的动静,听到陈西子对他的羞辱,那些自我催眠接受入赘的种种说辞轰然倒塌,他不想!不想和陈西子成亲!不想入赘!
他突然感到前路一片昏暗,了无生趣,只想借病逃避,甚至对着墙壁好几次萌生了一头撞上去的想法,生生忍住了,他还有很多事没做,他不能死!
卿尘被人架着来到院里,双眼空洞无神,一脸死灰。
陈西子看他没精打采的样子,大大哼了一声“晦气!带走!”
陈子季迎上去,关切问道“尘少爷,你怎么样?”
卿尘垂着头,双目散漫,就像一个活死人。
陈子季心生不忍,干巴巴劝了一句“以后会好的。”
卿尘嘲讽地笑了一声,站直了身子,推开架着他的两名汉子,行尸走肉一般走向了那个花轿,宛如走向一个坟墓。
陈三东嚷嚷道“走这么慢,诚心想要误了吉时吗?”上前就要去推卿尘,手还没碰到人,只觉得好似被火钳夹住一般,疼入心肺,他大叫着抽回手,捂着手缓了会神,抬眼看去,就见苏瑞不知道什么时候拦在了卿尘面前。
陈四中满口谩骂乖乖咽了回去。
苏瑞初来乍到,一切懵懂无知,本不想招惹是非,但她是军人,是保卫国家保卫人民的军人,又是在那样一个集体荣誉感极强的部队服役,看着卿尘绝望的眼神,被人肆意羞辱践踏的模样,她的正义感让她无法无动于衷。
苏瑞比卿尘高一个头,她俯身到卿尘耳边“如果你不愿意,只需点下头,我就会帮你。”
卿尘骇然看着她,眼里有戒备有希冀,心里起了千层波涛,汹涌澎湃。
苏瑞大拇指朝自己一指“侠士,路见不平,没有所求。”
即使眼前是刀山,也比村长家的火海好,他轻轻点了点头。
苏瑞朝他一笑,然后阴沉着脸站了起来,走一步皱眉看卿尘一眼,走了几步后她一手撑在花轿上,散漫地说“你们这个婚礼,有问题。”
众人都好奇,但都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