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微微沉了眼,没有答话。
“在下听闻沉门门主丧生于澜沧江底,不知阁下与门主是何关系?”他身旁的侍卫声音嘶哑,带着微微的迫切。
挽心沉声道“在下是新任沉门门主,妙使是我沉门四使之一。先任门主与妙使,能有何关系?”
侍卫盯着她看了一眼,“门主的侍女,几时新晋为门主了?真应该好好恭贺一番。”
挽心冷笑,“多谢。”说完不再看他一眼。
侍卫眼角抽动,似乎仍不甘心,盯着苏漓又道“阁下前日不费吹灰之力破我大晟机秘阵法,在下真心钦佩,希望阁下能入我大晟军中,不吝赐教。”
挽心皱眉道“今日我沉门相助你等逃脱,实在是不希望两国再次兵戎相见,生灵涂炭罢了。阁下何必多生事端?”
“你想让我晟国退兵?”他目光一凌,杀机忽现。
阳骁忽然笑起来,“晟皇杀我皇妹,兴兵来犯,是何目的天下皆知。如今又主动和谈,难道还有心打个你死我活?若是那人地下有知,见他兴天下之兵杀戮无数,怕也不会真正安心。你说是吧,妙使?”他忽然眼波一转,笑眯眯地抓住了苏漓的手。
侍卫忽然身形一动,手指快如闪电,眨眼已经扣住阳骁的肩头,内力一催,只听见骨胳脆响,阳骁控制不住一声痛呼,苏漓一惊,没有迟疑,一掌挥向他的面门。谁知他手掌变化更快,下一秒已经翻手直上,直直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挽心见状大惊,立刻挥掌直上,与江元一左一右直扣他脉门。
他神色未动,抓住苏漓往后一倒,就在此时,黎奉先仿佛突然间回神,切手上前,硬生生将挽心与江元逼退。苏漓没料到父王会出手,一时不敢急挣,直直地随着那侍卫倒了下去,撞进他的怀里。
她抬头一望,正好看到他的眸子。
近在咫尺。
他眼里纠缠着痛苦、希翼与惊怕,她几乎一望彻底。
“跟我走。”他低沉的声音,忽然间响在耳边,是熟悉得令她夜不能寐的音色,让她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
突然,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穿透车窗,正钉在黎奉先的颈边,若非他闪得快,只怕已经被钉住了喉咙,一命呜呼。
车内原本纠缠在一处的三人面色皆变,他更是目光一冷,用力地抱住了她,滚下车去。
马车“吁”的一声停住,喊杀声忽然震天而起。
苏漓目光一沉,顾不上多说话,推开他一把揪住阳骁跃上车顶。挽心等人已在汴国军队的重重包围中浴血奋战。包围圈外,坐在马上的领头之人竟然不是身穿战甲,而是穿着官服,苏漓再次将剑架上阳骁的脖子,对那人大声喝道“住手,否则我杀了他!”
那人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居然没有反应。
阳骁低声叹道“这个人我不认识。”神色却凝重而严肃。
苏漓心头一凛“他不是官员?!”
阳骁皱眉,“我没见过。”
苏漓惊疑莫明,四周包围过来的,分明是汴国的军队,训练有素,但阳骁的表情却又不像说谎。莫非萧王阳震,故意派了不认识阳骁的人来阻截?苏漓冷笑,“看来萧王已经不想管你的死活。”
阳骁瞥了一眼那领头的官员,“人模狗样,看本皇子怎么把他大卸八块!”
苏漓冷冷道“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命吧。”
四面城楼上,忽然出现很多弓箭手,周围箭矢如雨,密密麻麻地朝马车激射过来。苏漓一惊,立刻松开阳骁跳下马车,挥剑密不透风,眼光迅速寻找着那个年迈的身影。
这时候,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大劲气猛地爆发,一波未停,一波又来,只听“轰隆”一声,马车爆裂四散,车板木屑仿佛被赋予了惊天的力量,如夺命利剑朝四周城楼上飞射而去,凄厉的惨叫随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