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眼光微变,他竟如此迅速便查到这件衣服的出处!不错,这的确是挽心为方便她夜间练武,特地去荣锦坊为她定做的。可挽心当时并非以相符丫鬟的身份,东方泽又是怎么联想到她的身上?
忍不住看了眼挽心,挽心此刻也很吃惊,没想到苏漓所说的登徒子居然是东方泽!她皱了皱眉,目光似无意扫过苏漓头上发簪。
苏漓顿时心头一凛,蓦然想起,初遇东方泽时,她被人砍断的发簪里的沉门迷药!挽心去定制衣服,戴了沉门独有的面具,东方泽定是由此联想。
想通关节,她反而定下心神,此时东方泽的手已经到了跟前,她连忙后退一步,笑着拦道“不必了吧,王爷准备的,必定合适。”
“那倒未必,本王可没为苏苏量过身。”东方泽沉目轻笑,方才他明明看到她眼光一瞬百变,转眼却又淡定如初。
不再给她阻拦的机会,他双手一扬,那衣袍立刻就披在了她的身上。
苏漓心知若再坚持,只会让他更加怀疑,但众目睽睽之下,让一个男人亲手为她穿衣,也实在诡异。何况那人还是身份尊贵、性情冷漠深沉的镇宁王!
“我自己来。不敢劳王爷大驾!”她慌忙推他的手,但他却纹丝不动,只盯着她的眼睛,沉声笑道“本王乐意。”
一旁的沫香早已看得呆住,只觉得眼前一幕万分和谐。
盛秦目光轻闪,讶然与惊异之色,跃入眼帘。跟了王爷那么多年,还没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这样殷勤温柔,哪怕是虚假的伪装,也不曾有过。
苏漓感到很不习惯,眼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上上下动作,不容拒绝的神态让她无可奈何。而他的脸,近在咫尺,不断靠近,五官轮廓仿佛神斧天成,俊美到不可思议。
似是故意的,他朝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深邃的黑眸,邪魅之色一闪而逝。
第一次,帮一个女子穿衣,感觉有些奇妙。他忽然放慢了动作,眼前的女子,过于镇定的神色,让他心生不悦。
干净好闻的气息,拂在脸上,她白皙的面庞,终于控制不住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不自然地撇开头去,正好看到院门口,站着两人。
瞪眼如牛,嫉色如狂,苏沁原本经过精心妆扮的面容,此刻看起来有些狰狞,与身后手捧锦盒的婢女,一齐愣愣地站在那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镇宁王的温柔,天下女子无人敢想,苏漓这个不祥人,凭什么可以轻易得到?
苏沁真想冲进去拉开苏漓,将她身上的那件衣裳撕碎,可是又拼命忍住。上一回的严重失误,已经让她丢尽了脸面,这一次不能再冲动了!极力按捺住内心的嫉恨,苏沁柳腰款摆,进屋乖巧行礼“沁儿见过王爷。”声音娇柔甜腻,让人听着骨头都快酥了。
苏漓止不住浑身起了一层寒栗,悄悄抬眼看东方泽,他正为她系腰带,头也不抬,随口说了句“免礼。”
苏沁却没起身,反而扑通一声跪下道“沁儿该死!上一次,沁儿不知那百花茶不能与酒同用,险些害了王爷,请王爷恕罪!”说是请罪,神色却万分委屈。
东方泽淡淡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过去的事,本王不想再追究。你起来吧。”
“谢王爷!”苏沁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地了。然而她却不知,在东方泽的眼里,她不过是个蠢笨无知的女人,对这种女人,他从不会多费一分心思。
而眼前的苏漓……东方泽眸光微闪,她当日的表现,着实出人意料。一个从小不出家门一步,也不识字的女子,如何能闻香辨花,精通药理?
感觉到他的注视,苏漓下意识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东方泽抬眼将她从上到下细细打量,无论肩、袖、腰、身,都裁剪合宜,恰到好处,仿佛就是为她量身裁制。他不禁眯了一下眼睛,目光犀利,紧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