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思果然难猜。
在自己误吞情蛊之前,这圣元帝怕是谁都不信的吧?
如今难得有个人完完全全对他死心塌地,唯命是从,即便为了这份完全不会背叛的衷情,他就不会放弃自己,连这般苍老的自己都能接受。
如此想着,柳娉婷连日来心里的郁闷和愤恨似乎都要消散了些。
柳娉婷心中得意,琢磨着怎么该利用圣元帝的信任来弄到那些童女血,她是南越皇都公认的第一美人,又怎么忍受得了容颜老去的折磨。
而此时的定国公府,却是暗潮涌动。
负责看管张斯年的人没想到一个傻子会在府中消失不见,他们找遍了整个定国公府,都没有张斯年的踪迹。
“不行,得禀告老公爷……若是公子被外人看到了,老公爷绝饶不了我们,我们都会没命!”
“不,不行,不准去,绝不能去!”嬷嬷哭红了眼,拼命拉着那人,“老爷若是知道,不仅公子,我们,便是见过公子的人都得死!”
她又慌又怕,苦苦哀求,“我们瞒着,慢慢找好不好?老爷他从不关心公子,他不问,我们不说,他绝不可能知道。”
嬷嬷见他阴沉着脸没说话,神情挣扎,不由颤抖着朝他跪了下来,“阿满,求你了,公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难道忍心看他去死吗?我们这些人死不足惜,可公子他……”
“虎毒不食子,老公爷他总不会……”
“什么虎毒不食子,你忘了当年公子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吗,是老爷他……”
“闭嘴!”
阿满慌忙一把捂住嬷嬷的嘴,眉间染上一丝暗色,“你不要命了!”
嬷嬷想到张斯年,想到自己一手奶大的孩子,眼泪忍不住跟掉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
阿满实在无奈,只好压低声音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可若是老公爷问起来……”
“不会的,二十五年了,他从没有一日想起公子来……”
嬷嬷见他终于肯答应,不禁高兴起来,她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只要我们早日找到公子就好,也不知公子如今在哪里,一个人可吃的好穿的暖……”
阿满看着她喃喃自语,年迈的步子摇晃的行在府内,不禁皱起了眉。
也不知近日定国公府是怎么了,丽华小姐无故失踪,现在连公子也不见了,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南越这边全是表面的歌舞升平,圣元帝如今醉心长生,竟是连最关心的妖邪捉拿都没再关注,又有柳袅娜在皇都不遗余力的为她正名,为她渲染,因此秦艽并不知道,南越民众对她的抵触和厌恶,并没有她意想中的那么深。
在驶往东曜皇庭的路上,摄政王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总觉得自己的精神比往日好了许多。
若是他邀请了秦艽在旁说说话,清醒的时间会比往常多上许多。
两人难得的一见如故,便是说些日常都觉得有说不完的话。
摄政王在东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权势惊人,可却也树敌颇多,频繁的有杀手来行刺。
许是见识过秦艽杀敌时的异状,摄政王都没让秦艽动手,每每都护在她身边,也许是摄政王那异样保护的姿态,让杀手误会了秦艽是他心爱的女人,所有杀招竟都会朝着秦艽而来。
要护着人不被伤到,又要防着杀手的杀招,摄政王一行人顿时有些束手束脚。
秦艽有些无奈,有心想动手,但又想起博望侯府的那夜,那日的自己,总有些不像是自己了,她按捺了下,还是放弃动手,朝后退了退。
却不想那些杀手纷纷对视一眼,“先杀这个女人!”
竟是不再管摄政王,朝着她扑杀而来。
“你们敢!”
摄政王大怒,持刀狠狠朝他们砍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