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的笑容里没有半点惭愧,重重点头:“那是自然,侯府的饭,吃一顿都是转的。”
斜睨着顾辰道:“安昌侯怎么会这么信得过你?奉你为上宾?”
顾辰得意洋洋笑了:“我可是得道高人顾神仙!”
姚杳不屑的嘁道:“你是坑蒙拐骗顾神棍!”
“非也非也。”顾辰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十年前,真人我铁口直断,渡了安昌侯一劫。”
听到这话,姚杳才是真正的吃了一惊,错愕道:“渡劫,什么劫,能让他对你这么俯首帖耳的?”她瞥一眼顾辰:“你别是给他下了什么咒吧!”
“我有那么缺德吗?”顾辰鄙夷的瞥着姚杳,神秘兮兮道:“十年前,安昌侯的长女安锦月刚十六岁,正是议亲的时候,议亲颇为不顺,府里又接二连三的出事,还有个姨娘生了死胎,血崩而亡,安昌侯又接连遭到圣人的申饬,不知道是谁给安锦月批了个命数不祥,累及父母,要送去庵里,是我拦了一下,化解了此事。后来安锦月定下一桩婚事,不久后荣贞长公主就死了。”
听话听音,姚杳从这话中听出了无数未尽之意,手上的茶也不香了,慢慢的撂到了一旁,蹙眉问道:“十年前,十六七岁,便是荣贞长公主死了,她要守孝三年,如今十年过去了,她怎么还养在闺阁里?她当初定亲定的是哪家?”她瞥了顾辰一眼:“这种内宅密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是怎么样安昌侯相信你的话的?”
十年前,顾辰还不是内卫司的暗桩,只是个在京城里靠招摇撞骗混口饭吃的神棍,若无人引荐,别说让安昌侯相信他的话了,就算是侯府的大门,他也摸不着边儿。
“还是你心眼儿多,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儿了。”顾辰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十年前,内卫司的司使还是夏元吉,是他找到我,让我借着游走京城的机会,暗查几个府邸的隐秘,其中就有安昌侯府,事成之后,他安排我入内卫司。”
顾辰并没有明说夏元吉到底找他查什么事,姚杳也并不是非要探究事情的详情,只要知道大概的始末便是了。
十年前,安锦月十六七岁,而安锦羽刚刚九岁,那个时候永安帝正在肃清朝纲,抓了一批,又杀了一批,用的皆是祸乱朝纲,妄图谋反的罪名,而这个时候,夏元吉找到神棍顾辰,让他暗查几个府邸,夏元吉听命的是谁,自然是永安帝。
夏元吉的吩咐,就是永安帝的吩咐。
顾辰潜入安昌侯府暗查,不管找到了什么,结果就是荣贞长公主死了。
荣贞长公主的死,果真只是一场寻常的病亡?还是为了平息上位者的怒火?
若那具尸身当真是安锦羽,那么在荣贞长公主死后不久,她就受了骨伤,且没有得到好的医治。
姚杳抬头:“安锦月当时是跟哪家定的亲?”
顾辰道:“是跟安宁侯府从前的世子,盛思谏。”
“盛思谏!”姚杳吃了一惊,倏然站起了身。
顾辰诧异道:“是盛思谏,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他昏迷了许久,刚刚醒来就被安排了差事,不日便要去玉华山行宫,根本不知道又出了什么案子。
姚杳定了定心神,将昨夜修平坊中的案子略略说了,才蹙眉道:“这也,太巧了,姐姐跟从前的世子订了亲,妹妹嫁了后来的世子,现在妹妹失踪了,姐姐又病重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顾辰也觉察出这件事中处处透着古怪,想了片刻:“安锦月与盛思谏定了亲才一个多月,荣贞长公主就死了,安锦月要守孝三年,安宁侯府也没说要退婚,就那么黑不提白不提的搁着,谁知道两年后,盛思谏也死了,安锦月这个不祥的名声就彻底坐实了,也在京里传来了,也就没人肯上门给她提亲,她慢慢的闭门不出了。”
姚杳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