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的标记,只是中间那一段起伏有了些许变化。
韩长暮心中大定,看这墙上的标记,做的十分稳妥平和,不见半点慌乱,显然姚杳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冷临江来报信的时候,他着实吓了一跳,再听到他对另一个艳丽男子的容貌描述,他确定那那人正是谢良觌,他猜到了此人最终会进京,可是没料到会来的这样快,且和王聪扯上了关系。
只是不知道,此人是进京之后才结识的王聪,还是之前便有勾连。
他想着这些,手上马鞭挥的便更加急促,又接连找到几个标记,便来到了居德坊的西门外。
他长眉一轩,示意何振福去叩门,而他则抱着马鞭,立在暗影中,看着内卫们在一人高的坊墙外头探查。
灯影明亮的在四下里晃动不止,不过片刻功夫,何振福便叩开了坊门,亮出内卫司的牌子,吓得坊丁魂飞魄散,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什么他今日多灌了几口黄汤有点糊涂,坊门晚关了一刻。
什么跟他搭伴的另一个坊丁去了坊东头宋寡妇那喝酒去了。
反正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说的何振福头晕。
他气急了,提刀大喝了一句,坊丁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滩黄橙橙的水沿着裤管漫到地上,最后才抖着嘴唇子说是宵禁以后没有人从坊门进来过。
这话说的就十分巧妙了,不是没有人进来过,而是没有人从坊门进来过,他只是看守坊门的坊丁,只管有没有人从坊门进来过,至于有没有人从坊墙进来的,那是负责巡逻的坊丁的差事,不归他管。
韩长暮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
这些坊丁看起来敦厚老实,其实个个都奸猾狡诈,圆滑的让人抓不住半点错处,即便有所疏漏,也是不值一提的小错,便是要惩处,也是不痛不痒的。
他一挑眉:“先将他按下,这处的坊门由内卫暂时接管。”
何振福应声离去。
这是,查看坊墙的内卫也有所发现,一路小跑到韩长暮面前,行礼道:“大人,那里发现一个足印。”
韩长暮的目光一凛。
一个足印,完整的一个足印。
他对谢良觌并不了解,但见那一面时粗略的打量发现,此人一定是有功夫在身的,只是并不知深浅罢了,但是即便功夫再浅,也不至于在翻越一人多高的坊墙之时,留下一个完整的足印吧。
至于姚杳,别说是一人多高的坊墙,便是两人多高,她也不可能留下痕迹的。
想到这里,他的步子迈的更急促了些。
那个足印就在墙头松散的泥土上,刚刚冒出来的几丛嫩草被踩得塌了下来。
韩长暮攀上前头,仔细查看那个足印。
他眯了眯眼,哑然失笑,从坊墙上翻身而下,吩咐了何振福几句。
众人听从吩咐,骑马步行,脚步极轻的鱼贯而入,声音轻微像是落叶随风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
果然,不多时,便有内卫在墙上发现了新的标记。
沿着那标记,一行人没什么声息的赶到了一处宅邸门外。
何振福和几个内卫一跃而上,攀到了宅邸外的一棵树上,越过高高的院墙向内望去。
宅邸里一片漆黑,只在廊檐底下亮了星星点点的几许灯火。
而宅邸的最深处,有一间二层小楼赫然还亮着灯火,只是离得太远了一些,实在看不清楚里头的人在做些什么。
何振福从树上跳下来,行礼道:“大人,这宅邸有三进院落,外头看着和寻常的宅邸并无什么不同,但是方才属下仔细瞧过了,宅邸里多是二三层的楼阁,顶层无门无窗,只以立柱支撑,看起来像极了瞭望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