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住了,他在宫门口等着韩长暮的时候,是全然不知道车里还有个人的,他抬眼见这姑娘面若桃李,身段婀娜,是个美人,便转瞬如常低低一笑。
英雄难过美人关,韩少使也不能免俗。
这宅子的牌匾已然换过了,牌匾承继了韩王府的武人风格,黑底儿上描着粗犷的两个字:“韩府”
两溜打扮的齐齐整整的男女分立府门两侧,一排皆是粉衣婢女,而另一排俱是翠衣小奴,个个低眉顺眼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们在寒夜里站的久了,身上罩了一层薄霜。
韩长暮看了一眼这打扮,微微摇头。
这内侍省的审美哟,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王彦盛跟韩长暮介绍道:“韩大人初到京城,服侍的人想来是不足的,这是圣人的吩咐,二十名婢子,二十名小厮,并不是从宫里拨出来的,都是从人牙子手里买的,规矩都已经调教好了,韩大人放心用就是。”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小内侍就端了个锦盒过来,他继续道:“这是他们的身契。”
清浅见状,赶忙接了过来。
韩长暮点点头,再度谢恩。
他对现在的情形是十分意外的,他刚进京不久,圣人便提出要赐他府邸,他原以为是从犯了事儿被抄没的朝臣府邸里挑一处便是了,没想到圣人却从自己的私产中拨了一处给他。
更让他没有料到的是,圣人竟然细心至此,为了避嫌,连服侍的人都是从人牙子手里买的。
他暗自庆幸,自己方才奏对谨慎,没有轻率的对吐蕃王子的胜负做出评判,而引得圣人疑心自己早晚会在大靖皇子中选边站队。
毕竟韩王府与汉王有血亲,世人天然便会认为,韩王府心向汉王。
王彦盛引着韩长暮往宅子里走,眼下正是冬日,院子里植了各色梅花,开的正盛,香气馥郁。
各处的灯火都亮了起来,照的四下里亮如白昼,正好方便韩长暮仔细察看这宅子。
王彦盛仔细的跟韩长暮介绍宅子的布局,这处宅子的修缮是他负责的,哪里做了前厅,何处做了花厅,正房厢房倒座房都在何处,他都十分清楚,说的也格外详尽。
他边说边叹:“圣人对韩大人这宅子着实上心,修缮之处,那图纸还是圣人亲自看过,多次修改才定下的。”他引着韩长暮依次看过院中的景致,又格外指了几处太湖石布景,恭维笑道:“韩大人,这几处太湖石,可都是圣人亲自选的。”
一进一进的院子粗略的看过,王彦盛又引着韩长暮去了库房,点验圣人早已吩咐人送进来的众多赏赐。
这些赏赐简直让韩长暮瞠目结舌,从布匹到瓷器,从家具到摆设,从文房四宝到古籍善本,简直面面俱到事无巨细,且桩桩件件都是精品。
王彦盛早让人登记造册,亲手交给了韩长暮,以便他日后查验。
韩长暮再度谢恩,这圣人对他的上心程度,的确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说实话,他与圣人并不亲近,他的母亲与圣人是同一个曾祖父,而圣人的元后,也就是谢孟夏的生母,正是他的亲姑姑,除此之外,他自幼就随父母镇守剑南道,觐见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心里十分明白,此次上京,说的好听是调任内卫司,说的不好听是进京为质,打消圣人的猜忌之心。
他实在想不通,这点淡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血脉,是如何抵消了圣人对手握重兵的韩王府的忌惮之心的,从而对他生出如此深重的关怀之情的。
诸事料理清楚,已经是四更天了,王彦盛也十分疲倦了,他躬身道:“韩大人,既然此间的事情都已经料理清楚了,咱家就先告退,回宫复命了。”
韩长暮赶紧递了个佩囊过去,客气的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