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让人想打死他啊。
虽然背对着他,左湫仍旧冲他翻了个白眼,“海吉公主若是烦心是正常的,只是不知傅赛尔大人是为了什么而烦心寂寥呢?”转过身看向他,“我之前说的可不是废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的。”
“闭嘴!你再废话就把你扔进巴木河,淹死你!”语气很是不耐。
面朝他坐下,左湫一边揉腿一边道“噫嘻,你这个人啊,若是你真的这般狠心,那天晚上就不会把我救上来了。”
傅赛尔不说话,但是他的不耐之意却更加强烈地散发开来。左湫当然知道他对自己厌烦,她也知道现在最理智的做法是立刻离开,但是她不想走,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跟在这里。
也许是同样的孤独感吧,也许是他和她身上都有一种莫名的哀伤的气息。这种气息吸引着她前来,吸引着她想要同他讲话。
“人的孤独感不是天生的,所有的孤独寂寞都是后天因素导致的。我听说你少年曾游历天下,归来的时候因为才华横溢被尊为百夫长,没过多久就因为一身好武功立了大功升为了千夫长。你一定很孤单吧,在塔达城里你肯定没有几个朋友。因为你的突出,阻绝了你同其他同龄人的交流之路。”
傅赛尔闭上眼睛,“我再说一遍,闭嘴!”
“我听池鉴,哦四王子,我听四王子说过,云达之前和你是好朋友,如果他还在,如果他不是细作,你们肯定仍旧是莫逆之交。想想你为什么会和云达是好友呢?可能是因为你们很像吧。云达也是骄傲的少年,你们一样优秀,又一样孤独,所以你们能走到一起去。你和他惺惺相惜,所以你才交心交得这般彻底,以至于现在还……”
傅赛尔单身撑地转眼起身,伸手如鹰隼一般扼住左湫的喉咙,眼皮半搭,看着因呼吸不来而脸憋的通红的左湫,道“这等滋味,可好受?”
“……啊嗞……你松……我……死……”话已经说不上来,左湫脑中如烟花炸裂,眼白已经渐渐上来。
控制着力度,傅赛尔道“我跟你说了不要在此多话,你不听,非要在我身边聒噪。我这个人一向心狠手辣,下次再有如此,你小命不保!”说完手一松,居高临下地看着左湫捂着脖子拼命咳嗽。
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左湫直感觉自己是鬼门关走了一遭。等能喘回来气后,左湫赶紧摆手示意自己再也不敢跟他瞎说话了。傅赛尔哼一声,掸了掸袍角,转身离开。
见他走远了,左湫直接躺下去,一手摸着仍旧发疼的喉咙,一边仰望夜空,感叹这家伙可真是个……魔鬼。自己好心好意要帮他排遣心中的惆怅,反遭他这般对待,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左湫呸了一口,活该你一个人孤单着,活该你没人陪没人懂,活该你这把年纪了还娶不到媳妇!
后来等了很久也没等来海吉,夜深之后因左湫惧寒,便放弃了等待,回了自己的帐子。
那之后的很多天左湫既没有见到初越也没有见到海吉,只能在池鉴那里听到一些关于她们的消息。池鉴说,那天成思大汗告诉了海吉婚期已定的事情之后,海吉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正常的样子。既没有欢喜,也没有悲伤,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初越,说了一声好,我知道了。这些日子初越一直陪着海吉四处溜达,去了东山月亮岛,去了西山,还去了养马场赛马,在巴木河源头那里嬉笑玩闹。她没有给自己准备嫁礼,就只是一直在外面疯玩,一天早早出去至晚方归,回来时定是浑身大汗淋漓,笑容满面。
左湫低了低眉,道“距离她出嫁的日子不远了,她想好好度过这最后的女儿日子,就让她好好过吧。让她开心,让她尽兴,这样,她远嫁之后,才不会觉得遗憾。”
海吉已经想开了,她不再纠结自己的未来到底属不属于自己,她不再苦恼远嫁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