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过来,不顾劝阻,和众人一道赶去,终于于这一夜的深夜时分,抵达了那座位于山中的道观。
道观早已没了香火,一间瓦漏窗残的屋里,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映照之下,那人双目紧闭,形容枯槁,人变得几乎脱了形。但众人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幸存的昏迷之人,正是郑龙王。
叶云锦慢慢地坐到了床榻之畔,凝视着这张熟悉的脸,伸手,轻轻抚过他脸上的几道疤痕,唇角带笑,眼泪却是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女当家和他的牵连,水会里的亲近之人,如今自然早都了然于心,见状,便跟着王泥鳅一道退了出去。
苏雪至为龙王做了初步检查后,和贺汉渚也悄悄地出来,将这难得的如同虚幻的宁静时刻,留给了他二人。
曙晓时分,苏雪至再次过去,透过虚掩的门,见龙王还是静静地躺着,叶云锦竟也依然和昨夜一样,坐在床边。
她握着他骨节突兀的一只手,凝视着那张劫后余生的沉睡脸容,背影一动不动。片刻后,慢慢回头,看见了立在门外曙色里的苏雪至,便仔细地替龙王掖了掖被角,将他手也轻轻放进了被里,随即走了出来。
她的而上带着疲色,但精神却显得很好,甚至,倘若不是错觉,苏雪至仿佛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满意足的幸福之感。
“我打算带着他,搬到一个清净的地方。咱们慢慢治疗,等他醒来。”
“我会照顾他,等着他醒来的那一天。 ”
她回过头,用充满柔情的目光,看了眼身后那沉眠不醒的人,轻声说道。
……
终于,在这一天,苏雪至和贺汉渚的以及一行的扈从,回到了省城。
等待他们的,自然是各种不可避免的来自各界的接风和庆祝活动。几天后,在嘉奖战□□勋人员的仪式也结束后,两人第一时间再次一起去了趟祖父的陵墓,拜祭过后,出来,走在那条小道之上。贺汉渚说自己可以背她了。她瞥了眼他的腿,笑着摇头。
他笑了起来:“好吧,既然你不放心,那就以后。咱们来日方长。”
她嗯了一声,挽住了他的胳膊。
静静的月光温柔地照着前路,两人慢慢前行。他问她明天是不是要去城东,说和她一起去。
叶云锦已将一切事都托付给了舅舅和苏忠,搬到了位于省城东郊山中的一处居所里。在那里,她伴着龙王,苏雪至会定期过去检查状况。
相遇在了最好的年华,他们的往事,想必也是如同传奇。然而却是到了现在,才以这样的方式,得以朝夕相伴。这是幸,还是不幸?
苏雪至想起那日叶云锦凝视着龙王的无限柔情的目光,惆怅之余,更是唏嘘。
贺汉渚握了握她的手:“龙王一定能醒来的。”
苏雪至仰头,对上了他安慰的目光,点头。
贺汉渚觉她情绪依旧有些不振,想了下,笑道:“回去了,我有些玩意儿要送你。”
“是什么?”苏雪至问他。他不说,非要回了再说。苏雪至被勾出了好奇心,回到家中,他打开了一只柜子,让她看。
苏雪至走到近前,发现里头还有一口厚重的大木箱,材质应该是老樟木,看着已经上了年头,但靠近,依稀还能闻到淡淡的樟香味。
“是什么?”她问。
他笑而不语,示意她自己看。
苏雪至打开箱子,不禁意外。箱外表平平无奇,没想到里头竟装了满箱的金玉器物,还有几轴字画。灯光映照,葳蕤生光。
“这是之前的窖藏里单独保存的一箱东西。归你了。”
见她惊讶地看向自己,贺汉渚笑着解释道。
苏雪至小心地取了最上方的几样出来,在手里转了一下,件件精品,或古朴,或华美,她不知年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