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不得,只看着傅明城开车,将她带走,渐渐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里。
一阵风过,簌簌声里,头顶的树枝上落下了几簇积雪,跌溅进了他的衣领里。
冰雪沾上他衣下皮肤的热气,很快融化,沿着他的背,往下延伸。
衣下很快变得湿漉漉的,一片冰冷。
他那颗原本被恼怒充斥了大半夜的心脏,好像也跟着,慢慢地凉了温度。
像窗纸落了雪,融化,浸湿,没有破,却变得软绵绵的。
贺汉渚忽然觉得没有滋味,极是无趣。
这是怎么了。
一夜不睡不说,他居然还做出了这样无聊可笑的事。
苏家儿子是儿子还是女儿,又关他什么事?
显然,她想隐瞒,不愿向外人暴露家族的秘密。
自己偶然得知而已,凭什么去逼问她?
再想,受到的所有欺骗和羞辱,也都是自找的。
是他看上了她,有了让她娶自己妹妹的念头。
也是他蠢,信了谎话,想着要给她治病。
用个不大好听的形容,全是自己倒贴的。
她一直在推辞,并没有半分主动要靠近自己的意思。
现在,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质问她向自己隐瞒这个秘密。
就凭她叫了自己几声表舅?
再站片刻,又一阵风来,头顶再次簌簌作响。
贺汉渚没动,任冰冷的积雪落满了一头,看了眼霾天,最后慢腾腾地摸出一支香烟,低头,用手挡风,啪啪地打着打火机,打了好几下,才点着了,抽了一口,转身,靴底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