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也算是帮过你,你为什么和他过不去,要这么对他?”
贺汉渚抬眉,看了他一眼,靠在了椅背上,淡淡地道“还以为什么事。你是说苏雪至吗?他除了成绩尚可,体格教育是最后一名,连基本的达标也做不到。这不是普通学校,穿着军装,就要有军人的样子!还没叫他扛事,这么点苦也吃不下,出来读什么书?趁早回家当少爷去!”
“四哥你――”
王庭芝大约是气极,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
贺汉渚站了起来,出去,回来,手里已经多了一块干毛巾,丢到了他的身上。
“你回吧,赶紧换身干衣服,小心着凉。”
他语气转为温和。
“晚上我还有个应酬,我先走了。”
他迈步,出了会议室。
王庭芝追了出去,见他径直下了楼,从丁春山的手里接过一把撑开的黑色雨伞,自己打着,皮靴踏着雨水,走到了他的汽车旁。
司机替他开门,他将手里的香烟掷了,弯腰坐了进去。守卫打开铁门,汽车随即开了出去,绕过自己的那辆车,朝前而去,很快消失在了眼帘里。
苏雪至搭到了一辆正好进城的骡车,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司令部的附近。
天色已经很暗了,冷,又下雨,街上也看不到什么人,只有两边商铺牌子上缠着的霓虹灯发出阵阵烁动着的彩色幽光。
她不知道王庭芝会在贺汉渚面前说什么,她什么都不想他说,心急火燎,正朝司令部的方向狂奔,忽然看见对面的马路上,开过来一辆汽车。
汽车开得近了,她看见了车牌。自己也曾坐过的。
她猛地刹住脚步,停在路边,借着路边的灯光,透过一面半开的车窗,看见了里头一张熟悉的侧脸。
那个人靠坐着,目光平视着前方,两旁店铺的灯光,如一线般迅速掠过他的侧颜,半明半暗之间,他眉目幽暗,神色漠然。
再一晃眼,车就从她的身边疾驰而过了。车轮激出一片水花,推着马路上的积水,仿佛一阵浪花,涌到了她的脚下,浸泡着她早已湿漉冰冷的双脚。
她喘息着,感到胸口炸裂似的疼痛,这才惊觉,入城下了骡车后,因为叫不到东洋车,这一路,自己几乎都是狂奔而来的,就在看到这张脸的这一刹那,绷着的一口气仿佛突然就松懈了,到了体力的极限。
她捂着肚子,微微弯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雨幕里,对面又开来了一辆车,停在了她的身边。
这回是她要追的那个人。
她被王庭芝拽上了车,坐在后座,喘着气,发现他不是往学校开,说“送我回去吧。”
王庭芝仿佛没有听到。
“送我回去!”她又重复了一遍。
王庭芝脸色阴沉,猛地调转车头,开往北郊。
苏雪至喘了几口气,等能说话了,问道“你都说了什么?”
王庭芝一语不发,径直开车,一路开到校门口,踩下刹车,才转头说道“
你也不用念这个什么破学校了,往后我罩着你!”
他顿了一下。
“你救过我的命,算是报答。放心,我不用你学唱戏!往后你想干什么都行!”
苏雪至一怔,抹了抹自己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的头发,说“半途而废不是我的习惯。谢谢王公子的好意。”
“你还看不出来吗?四哥他就是故意在刁难你!”
苏雪至心念忽然一动“他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
“王公子,请你把他说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告诉我!你要是不说,我就只能自己再去见他了。”
王庭芝看了她片刻,沉着脸,终于将贺汉渚的话转述了一遍。
“你过来,不就为了找靠山吗?他既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