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几次王庭芝,见他眼睛看着前方,一句话也无,仿佛在神游太虚,也没出声打扰他,径直将车一路开回到了司令部,领着人进了办公室,吩咐秘书不要让人打扰,反锁了门,走了过来。
“四哥,你找我,是为那天晚上的事吗?我也正想找四哥,向你道谢。我当时真的太过鲁莽……”
王庭芝的脸上露出浓重的懊悔之色。
贺汉渚嗯了声“知道就好。”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给他递了支烟。
“抽吗?”见他摇头,就自己点了,看着他道“那天晚上,陆家儿子是出去了,被一个水兵给打死的。和你无关,和任何人也无关。”
王庭芝沉默了片刻,低声道“谢谢四哥!我明白。四哥您放心,我知道利害,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贺汉渚点了点头。
王庭芝见他看着自己,接下来却没再说什么话。
起先还没什么,渐渐有些不自在起来。
“四哥你有事吗?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那我就问了。你和苏家儿子是怎么回事?”
王庭芝的脸腾地热了起来,张嘴,正要辩解,听见他又道“我今天叫你过来,是希望你能和我说实话。在我的面前,你完全不必有任何顾虑,什么都可以说。”
“四哥,是不是我娘找你,说了什么?”
贺汉渚微微颔首“她说什么,我想你应该也能想到,就不必我重复了吧。你和他到底有没那种关系?”
“绝对没有!”
王庭芝猛地站了起来。
“四哥你相信我!他和我连话都不怎么说!”
贺汉渚望了他片刻。
“那你呢?你对他呢,怎么想的?”
王庭芝慢慢坐了回去,沉默了片刻,终于仿佛下定决心,说道“既然是四哥问,我也不想撒谎,我和四哥你说实话……”
他的脸微微地涨红。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时我好像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有天我做梦……”
“梦见他居然是女人……”
他话还没说完,见对面的贺汉渚仿佛被烟呛了一下,猛地咳了起来。
他迅速地掐灭还没抽几口的烟,背过身去,好像在忍着笑,又连着咳了好几下,才终于止住,转了回来。
王庭芝早已是面红耳赤,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我知道,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我错了……四哥你放心,我不会再胡思乱想的……”
贺汉渚坐直了身体,神色也随之变得严肃。
“知道不妥就好。最关键的一点,你的家人如果认定你对他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处于不利位置的,是他。明白吗?”
王庭芝一愣,随即狠狠敲了下自己的头。
“我真蠢,那天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四哥,那天我娘要我追求兰雪,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把兰雪当成妹妹,我就说了,可我娘就是不听。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脑子一热,就胡说八道……”
他站了起来。
“四哥你放心,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我明白了,我不会连累他的。谢谢四哥提醒,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转过身,大步出了办公室,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后。
……
这一周,各种消息铺天盖地接踵而来,苏雪至目不暇接。她表面看着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内心却如同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
从一开始的忐忑到惊诧到震惊,再到最后,尘埃落地,事情居然以一个英国水兵接受审判而告终。
短短的一周,苏雪至觉得自己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场大戏,浓墨重彩,荒诞不经,但却又是真真切切,一件接一件。
如同一架挟着人力在其面前只配仰望的恐怖力量的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