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香时。
两个香时。
三个香时。
消失的邪魅不计其数,大部分都像可有可无的棋子。
百丈之内铺满月桑树叶,百丈之外已如同白色的泥潭。
倒下的邪魅都会深陷地下,再无踪影。
狐三和猫丫头对视一眼,都看得出彼此眼中的绝望与果决。
宫主和长老至今未现身,恐怕为了维持雪月宫的禁魔大阵,此刻也是分身乏术。
眼下的情形,进退无路。
这一场拉锯战的结局,似乎全都取决于三位月执的月光何时耗尽。
……
香风,似乎越来越大。
地上的桑叶也被吹起,露出大地本来的颜色。
出乎意料的,那些原本围在周围的邪魅,竟在此刻缓缓退去。
早已耗尽灵力的前璐和月娆,扶着露出疲惫的花浓。
“姐姐,雪月宫有难,为何月门迟迟没有动静?”
“相信君父,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
“可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我们身为月执,怎可面对邪祟临阵脱逃!”
将月蝶牢牢托在手里,花浓脸上露出一抹笃定的笑容。
就在这时。
不远处的夜空,白色龙头由远及近,在即将接近时重新化作一道凶光。
成群的白影,如同破开夜穹突然出现,在月桑树叶百丈外围成一圈。
上一刻还无比躁动雪月宫,在这一刻寂静异常。
白影围起来的那片夜空,月光消失,似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光环。
“叮咚”一声,光环泛起一圈圈涟漪。
突然,无比杂乱的哀嚎声响起,那光环震荡成波。
狐三抱头倒下,猫丫头意识全无,月凌儿更是如同人偶一动不动。
就连保留实力的月娆,也从月桑树叶上跌落在地,浑身无力,眼神涣散。
前璐再也无法维持现状,居然直接变成了一轮弯月。
花浓灵力几乎耗尽,在这杂乱的哀嚎声中,双眸失去光泽,笑容定格。
她没有结冰,没有变成明月,就这样双目渐渐无神。
月蝶从她手中滚落的一刹那,远在药峰的妱儿,眼角竟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看北方。
不知不觉中,一滴眼泪落下,在离开妱儿脸颊的一瞬间,变成了玉珠。
妱儿那一滴泪并未落地,转瞬成符,被情圣轻巧地接在手里。
她仿佛意识到什么,轻念一声“如玉”,脚下灵力如波,带着情圣没入其中不见。
绝圣愣神片刻,反应过来之后也迅速消失在雪月宫的方向。
药圣山重归宁静,只有香如玉心神不宁地盯着妖峰的方向。
……
随着花浓意识全无,极北之地白色的月光,悄然变成了“暗月”。
人间则在极为漫长的月食中,山川河流皆蒙上了一层白色。
极北之地的暗月,显得并不耀眼。正因如此,月门无法开启,四位府君对雪月宫发生的一切,都无从得知。
月凌儿上方那片光环,如同将出现“暗月”的天空撕去一块,露出无尽的星云。
那杂乱的哀嚎之音,并没有因为花浓失去意识而停歇,反倒像一曲高亢的奏鸣,在迎接“某物”的来临。
雪月宫四周,数不尽的邪魅,在邪念的驱使下匍匐在地,如安静地恭候那即将到来者,君临世间。
那近百丈方圆的光环逐渐沸腾时,两个身影疾如奔雷,从相对的方向接近那株月桑树。
待两个身影同时在月桑树下落下,白泽幻化成赤膊青年,左手摇着玉扇。盯着对面的雪月宫宫主,皮笑肉不笑。
“没想到,这里的管事人,竟然是你这样一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