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霜降,内蒙华杰迎来了第一场雪,虽然下得很含蓄,但也有银装素裹的样子了,舒阳却没有心情欣赏这样的塞外风光,每天都在实验室里进行小试实验。邹无忌没有任何收敛的意思,在总经理办公会上,只要舒阳开口说话,就全是错的,闭口不言吧,错处就更大了。为了项目能继续开展,舒阳只能忍着,每次会议结束以后,邹无忌都会让舒阳先走,其他人留下来再开小会,排除异己的态度再不避讳。
贵州华杰却又是另一番天地了,天空浅蓝,显得高远,太阳高照,显得温暖,树木青翠,生命旺盛。下班以后,江心常和付昭君一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牵牛花还在盛开,野菊花也随风飘摇,还有狗尾草,果真同狗尾巴一样,向上摇着,灵动可爱。三大机构的负责人都已经到现场来面谈,沈松林一直强调生活艰苦,要委屈大家了,他们都很体贴地举出环境更艰难的例子,打消企业的顾虑,看起来都是很好打交道的样子。整个董事会办公室,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加强业务学习,为以后的工作积蓄力量。
江心常常给舒阳打电话,挑一些开心的话题来聊,但是舒阳一直都很低落,不管说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江心理解他,也并不因此抱怨生气,总想着,低气压的日子总会过去的。
这时候,新疆华杰传来一件挺轰动的事情,一周前,新疆华杰总经理的老婆在厂子里闹起来了,不仅在厂里挂横幅,还写起了大字报,原因是她怀疑总经理在工厂里跟一位女工好上了。总经理和女工都不承认,实际上也只是些风言风语,根本就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但是这位常年待在千岩郊县的老婆,对两千公里之外的老公根本就不信任,总觉得要是不好好闹一闹,自己的家庭就保不住了。
听谭玲说,何董事长知道这件事以后特别生气,在电话里把新疆华杰的总经理狠狠地臭骂了一顿,还安排行政办公会的邓瑾儿和人力资部的蒋若柏一起飞到现场去调解。
这件事情最后还是平息下来了,那位女工被解聘了,新疆华杰的总经理也降了职,成为了总经理助理,当他老婆知道老公被降职降薪以后,肠子都悔青了,在丈夫面前哭诉说,自己只是希望赶走那个女的,却没想到连累了他,同时也连累了自己,她用丈夫的手机拨通了何董事长的电话,说她只是一时糊涂,她并没有证据证明丈夫真的出轨了,只是听到些风声,想吓一吓丈夫。
何董事长本来并没有闲心听她唠叨,只是想到她平时一个人在家照顾老小,神经紧张点情有可原,但是又知道,像她这样胆大的人,要是不把事情说透,她是不能明白祸福利害的。于是很严厉地说“你看你胆子多大啊,居然敢跑到厂里去拉横幅、写大字报,怎么,在家里成了书法家了?有什么事,你们两口子可以私下解决,实在解决不了公司还有工会和妇联,怎么都是渠道,偏偏去单打独斗,公司这样处理已经很偏袒你们了,要不然就不是降职降薪这么简单了,是要跟那个女工一起开除的。”
听何董事长这样说,他们两口子不得不消停了,只盼着将来能重返总经理的岗位,实在不行,当个副总经理也好。
江心听着,只觉得人生荒诞,想想那位家庭主妇,常年在家照顾公婆,教育孩子,付出了多少精力和心血,生活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丈夫对她来说,是饭票,是保障,是万万不能失去的,所以一听到风吹草动,心里就像猫抓一样,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绪,她的行为也真的大大刷新了江心的认知,就像何董事长说的,表达诉求有很多种方式,她却选择了两败俱伤的那一种。还有那位女工,本来在工厂做着工,每个月都能固定领工资回家,如今却因为这些不明不白的事情被辞退了,如果是真有其事,她也不算无辜,但也不至于被赶出公司,若是并无此事呢?那不是枉耽了虚名?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是一笔糊涂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