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溶拔出剑,剑尖对准了云丰,手却颤抖着,迟迟不敢刺下去。
他做好了谋逆的准备,但亲手弑君弑父,又是另外一件事。
云丰嘲讽道“朕料你也没有这个胆量,你胆小懦弱,若非这些年朕一力保你,你以为你能稳坐太子之位这么多年?”
云溶额上青筋暴起,拿着剑朝前走了两步,咬着牙道“你不要逼我!”
云漓横刀挡在云丰身前,苦劝道“太子!父皇一向疼你,此时回头还不算晚!你把剑放下,父皇会原谅你的!”
云丰却不这么认为,他对云漓说“大逆不道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和他废什么话!他不敢杀朕!”
随即转向云溶,轻蔑一笑“朕逼你?逼宫的人是你,拿着剑对准朕的人也是你,你却说是朕逼你?你不敢杀朕,早知你这么优柔寡断,朕一早废了你!”
云溶知道自己资质平庸,所以几十年来这太子做得战战兢兢,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云丰总是不满意。
多年的激愤和委屈在这一刻被点燃了,他闭上眼,大喊一声,长剑朝云丰刺去。
“啊———”太子的嘶吼声在大殿回荡。
噗——金属刺入血肉的声音。
咣当——金属掉落地面的声音。
“父皇!父皇没事吧?儿臣救驾来迟!”
是八皇子云清!
太子倒在御座前的台阶上,右肩插着一根长长的羽箭,长剑掉落一旁,上面粘着自己的点点血迹。
他痛苦地闭上眼,知道一切已经结束了,唇边却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
云清身着戎装,背后是秩序森严的铠甲禁军,手执长枪,有如战神降临。大殿中的近卫在一瞬之内,就被杀了个干净,血腥气冲天。
他指着太子“把他给我捆起来,看牢了,别让他自尽!”又指了指殿上的群臣“还有这些逆臣贼子,一个都不许放过!”
“梁王殿下冤枉啊!”
“梁王殿下救命啊!”
“梁王来了!禁军来了!”
“得救了!”
刚才吓到失语的臣子们见援兵到来,一个个又哀嚎起来。
云清顾不上他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云丰面前,单膝跪地“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可一切安好?”
云丰闭了闭眼,轻轻颔首“吾儿来了,朕心甚慰。”
云清道“儿臣收到暗卫密信,不敢延误,即刻赶来!儿臣救驾来迟,让父皇受惊吓了。”
原来早朝时王勉之一发难,云丰就示意暗卫出去报信求援。暗卫日夜跟在皇帝身边,一个眼神就明白他的意思,神不知鬼不觉去找了分管禁军的八皇子云清。
云清立刻到禁军驻扎的营地,和禁军统领石猛一起率兵赶来。
旁边的云漓松了一口气,这辈子第一次觉得云清这么可亲可爱,非常真诚地说了一句“贤弟来了!太好了!”
云清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他,继续对云丰说“父皇,儿臣送您回寝殿休息。这边我来善后。”
云丰本就身体衰弱,闹了这一场,早就感觉支撑不住,于是点了点头。
云清转头吩咐石猛“我送父皇回去休息,把各宫侍卫全部换掉,由禁军接管,这些大臣看管好,不准走漏半点儿风声!”
“是!”
明昭仪胡芸桦今早起来就没来由地心慌,梳头时又被扯断了几根头发,心里更是烦乱,连早膳也没用几口。
她本和自己的儿子云漓约好,早朝后来向她请安,可一直到快中午,云漓依旧没来。
她心觉不妙,打发身边的侍女去议事殿探探消息,谁知连宫门还没出,就被侍卫挡了回来,说是圣上口谕,各宫一律不得进出。
胡芸桦自小长在官宦之家,又早早入了后宫,敏感性极高,知道前朝一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