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突然放松后产生的困倦感。
杨锦心一直努力地让自己睁着眼,让大脑运转起来,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反复推敲该如何将自己所知道的历史,告诉这里的人,尽量让这个不同于前世的华夏人民,躲过即将到来的灾难,这是她以往从来没考虑过的事情。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杨锦心也终于抵抗不住,整个人开始昏昏欲睡。
突然传来的爆破声,仿佛就炸裂在耳边,让所有人都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是在上面吗?”杨锦心看向守在地道口的秦良,低声问道。
秦良点点头,将手枪举起来,打开了保险一副如临大敌的严肃模样。
他的样子让大家又开始惊慌起来,“大家别慌,一定别出声,千万千万别出声,敌人一定不知道我们藏在这里,他们找不到我们。”
杨锦心坚定不移的话,让大家安下心来,几乎是所有人,听到她的话之后,都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叫出来。
有杂乱的脚步声从顶上传来,有人进到了厨房,杨锦心也紧紧捂住了嘴,跟所有人一样,直直盯着地道口。他们在这里退无可退,只能祈求上天,别让人发现,千万别让人发现……
地道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头顶上除了脚步声,似乎已经没有了枪炮声,杨锦心几乎绝望了,督军府肯定已被攻陷,这个藏身的地道,不知还能隐藏多久,他们没有食物和水,似乎连空气都是稀薄的,如果上面的人一直不走,他们也藏不了多久。
杨锦心只觉得自己的衣裳已被汗水浸湿,脸上有液体滑落下来,脚步声似乎就在地道口停下来,她几乎听到了柜体被拉动的声音,绝望似狂潮一般席卷心头,杨锦心认命地闭上了眼。
“叭……”
是秦良开枪的声音,显然地道口已被打开。
“呀!”有人惨呼一声。
接着,那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冷冷清清,略带着急切。
“良叔,是我!”
杨锦心只觉得“轰”的一声,周身的力气被抽走,她无力地跌在地上,眼泪就流下来。
秦夫人和秦书瑶先被拉了上去,杨锦心浑身发软,在同样没什么力气的佣人的帮助下,吃力地从地道口探出了半截身体。
只觉得眼前的光晃得厉害,杨锦心刚要抬手遮一遮,就被突然冲过来的人搂进了怀里。
浓重的硝烟味里仍然有她熟悉的烟草味,这是她熟悉的那个怀抱,是她拼命想要抗拒,却一直抗拒不了的那个怀抱。
秦慕阳紧紧将人搂在怀里,手上一个用力就将她从地道口直直抱了出来。
“锦心……锦心……”
他急切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他松开怀抱,双手捧住了她的脸,接着昏暗的光线,杨锦心这才看清眼前的这个男人。脸上还有战火留下的痕迹,一道道黑黑黄黄的灰土,看着自己的眼睛,一片血红,那无法掩饰的担忧与深情却一直到达眼底。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底涌上来,杨锦心看着他的脸,猛地松了一口气,眼前一片模糊,她不自觉地朝他伸出了手,还未到达,就被两片火热的唇夺走了呼吸。
秦慕阳紧紧吸住了她的粉唇,这一吻,不带半分欲望,他只感觉自己一直悬着的心又回到了身体里。
许久,秦慕阳才终于放开了她,他握着她的肩膀,微笑看着她羞红的脸,问道:“那个信封,妈给你了吗?”
“哦,这个吗?”杨锦心将一直攥在手心的信封扬起来,“这是什……”
她还没来得及问完,就被秦慕阳飞快地夺走,“唰唰”两下撕得粉碎,又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喃喃念着:“没什么,什么都不是!”
督军府里一片狼藉,佣人和卫兵开始打扫,主人们都坐在临时收拾出来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