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小姐的车,一定又是他捣的鬼,这手笔简直就跟谋害老帅的手段一模一样。还好书会有事耽搁没跟她们一起,楚文甫这老匹夫,简直就是要将我们几家赶尽杀绝。”
秦慕阳黝黑的眸子,在渐渐到来的黎明中闪闪发光,他偏头看向窗外模糊的一晃而过的景致,语气却分外平静地道:“衡叔这次回来,军部有你坐镇,我就放心了。至于其他的牛鬼蛇神,我秦慕阳还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少帅放心,抛去秦苏两家的情谊不说,就冲着少帅你,我苏衡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苏衡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睛,一手指天信誓旦旦。
“衡叔!”秦慕阳看着他,眼光狠厉而坚定,“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您老一直陪着我,支持我,慕阳感激不尽!”
说完,对着苏衡行了标准的军礼。
下午,秦慕阳仰躺在座椅上,此时,窗外的风雪已停,透过窗子望出去,军部大院里一片银装素裹,这个冬天,着实长了些。
廖勇敲门进来,今天的这个军部办公室比以往的都要寒冷,看着一身单衣的秦慕阳,他不由得皱了眉,连忙取了大衣走到书桌前。
“四少,天冷,您把大衣穿上吧!”
秦慕阳用力闭了闭眼,站起身来,任由廖勇给他穿上大衣。
两人从军部出来,停了风雪的天空依然昏暗潮湿,廖勇坐上驾驶室,回头道:“街上到处都是游行请愿的青年学生,四少,您看我们,走哪条路?”
秦慕阳靠在座椅上,捏了捏鼻梁,缓缓道:“先去乌衣巷吧!”
……
客厅的壁炉里碳火烧得正旺,小楼里很安静,只偶尔有木炭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杨锦心仍然穿着那件半旧的青色夹袄,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她小小的身体缩在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本原版的《简爱》,整个人都沉迷到书里去。壁炉里橘红的火光映在她半边脸颊上,掩盖掉她略微苍白的皮肤,让她晶莹剔透的脸,显现出格外秀美的颜色。
门外有汽车声传来,接着便是杨锦欢跑向门口的欢快的脚步声,正翻阅着书页的杨锦心,手顿了一下,微皱了皱眉,片刻又恢复了正常,继续看着手里的书,没有动。
鞋跟轻叩在地板的声音,缓缓传进耳中,然后停在身后,那熟悉的烟草味淡淡飘进鼻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杨锦心已经熟悉了他身上那与众不同的,略带着薄荷味的清冽的烟草味。这味道,就和他人一样,硬生生地挤进了,她原本被消毒水味道围绕着的人生。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是秦慕阳脱掉了军大衣,他走近她面前蹲下来,手里还拿着军帽。
他一靠近清冽的寒气便侵袭而来,杨锦心又不由得往后缩了一下,却被他偏凉的手握住了手。
“在看什么书?”秦慕阳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声音低沉而黯哑。
“《简爱》,我去你书房找的。”杨锦心头也没抬地淡淡回答,她只是无聊至极,刘嫂就说书房里有很多书,她便进去了,也没管方不方便,然后,她就发现了,这本与他气质极为不符的名著。
秦慕阳毫不在意地轻轻“嗯”了一声,攥着她的手,不由得加重了手劲,捏得更紧一些。
“嗯……疼。”杨锦心挣扎了一下,皱着眉抬头看向他。
她这才发现,秦慕阳双眼布满了红丝,硬朗的脸部棱角上,能看出隐隐的青黛色,她看向他一贯清冷深邃的黑眸,那里居然出现了她未曾见过的憔悴与疲惫。没错,就是疲惫,一个她以为永远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词。
一丝恐慌从心底升起,杨锦心水雾缭绕的双眸很快被那抹惊慌占据,她瑟缩了一下,声音都颤抖了。
“发生……什么事了?”
秦慕阳看到她的样子,心里突然就放松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