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霍冬来反应,杨锦心也挨着他毫不犹豫地跪下来。
少女特有的清澈甜润的嗓音,柔软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
“我愿意!”
……
秦慕阳一身戎装,青松一般挺拔地站在窗前,窗外是冬日暖阳照在雪地里的奇妙的美景,那雪上明晃晃的刺眼光芒,穿过窗户玻璃,照得他微眯了眼。
半天,才听见秦慕阳冷冷清清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让百合把烟戒了,锦心一定是怨恨我,让她姐姐染上鸦片,所以才会离开我,一定是这样!”
站在他身后的廖勇,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背影,心中忍不住一阵叹息,只得老实回答他:“经过了这些天的观察,亨利说,百合小姐的瘾怕是戒不掉了!”
这话成功地让秦慕阳转过身来,不解地反问,“戒不掉了?”
“是!戒不掉了!”廖勇点头道,“其实四少,这件事跟您没关系,是她自己染上鸦片的。”
秦慕阳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又回到了窗前,廖勇见他一个样子,轻轻退了出去。
一连几天,天气晴好,院子里本就不厚的积雪,已经融化的所剩无几。
上午时分,杨锦心穿着一身素色短袄,下配黑色襦裙,正在大杂院里,进进出出收拾行李。或许心理因素占了大部分原因,之前一直都不见好的病,经过这几天霍冬来中西医的调理,竟快速地康复起来。
“锦心,你看船票拿到了!”霍冬来穿着一身蓝色棉袍,兴奋地从外面跑进来。
杨锦心听见他的声音,迅速地从屋里冲了出来,提起裙子就要下楼,就听霍冬来边跑边制止她。
“你别下来了!”
霍冬来冲上楼,喘着气,将两张船票递到她手上,“你看,是后天的船,我们收拾一下,后天一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杨锦心紧紧地捏着两张薄薄的船票,红着眼眶点点头,自己终于可以和冬来在一起了,她也激动地投进了霍冬来的怀里。
一直萦绕在心里的结,又翻出来,杨锦心闷闷地抬起头来,“冬来,我们就这样走了,你父母……怎么办?”
霍冬来的笑一瞬间僵在了脸上,顿了一下,露出一抹苦笑,“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锦心,你是不是还放心不下锦欢,你最后再去见她一面吧,毕竟,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我不想你有遗憾。”
杨锦心看着他情意满满的脸,心里酸涩又起,他总是这样为她着想。杨锦心伸手紧紧抱住了他。
“我去见姐姐一面,就马上回来,然后,我们一起离开!”
“好,我等你!”
……
杨锦心望着眼前这栋白色小洋楼,心里竟有说不出的心悸。不知道为什么,身后仿佛有什么在极力拉扯着她,拼命在阻止她前进,太阳明明还高挂在半空,她却觉得很冷,说不出来的冷,仿佛从内心深处迸发出来。
她重重地喘了口气,稳稳心神,按响了铁门上的门铃。
片刻,就见刘嫂走出来,一见到她,一脸惊喜地笑,扬声喊道:“杨小姐回来了!”
“姐姐,我……来看你了!”杨锦心看着眼前仿佛又瘦了一圈的杨锦欢,仍是止不住的心疼,话还未落,泪花却已在眼眶里翻滚。
杨锦欢一身空空荡荡的绛紫色旗袍,脸上是几乎透明的白,连带着唇色都是惨淡的颜色,大大的眼睛,空洞迷茫地看着她,半天才扯起一丝笑颜。
“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姐姐的!”
杨锦心看着她的样子,眼泪跟着掉下来,她飞快地拉着她,就往楼上走。
进了房间,杨锦心将门一关,径直从衣柜里抱出了那只她遗留在这里的铁盒子。又拉着杨锦欢坐到沙发上,将铁盒子塞到了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