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我自己会想办法,就不劳他费心了。”
屋子里或站或坐的人都不约而同看过来,就见杨锦心正跨门进来,略微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片云淡风轻的模样。
刚刚说着话的正是李仲源的太太,一身姜黄旗袍的她,正坐在床边,看到杨锦心进来,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锦心小姐回来了,正好,四少托我来保媒的,虽说是纳妾,但是四少对你的心啊,那真是没的说了,你看连洋医生都替你娘请来了。”
杨锦心深吸一口气,才将怒气压下去,语气却变得冷冽起来,“督军府高门大户,我杨锦心高攀不起,这大杂院三教九流的地方,也供不起李太太这样的大神,就不多留了,你请吧!”
李太太听了这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不气恼,揪着帕子,憋了半天,才扯起冷笑道:“我看在子琪的面上才来好言相劝的,不是我说,就你这幅皮囊,走到哪儿,都得是个玩物身份,还真以为能嫁进霍家么?”
说完,重重冷哼一声,扭着腰肢,招呼一行人往外走。杨锦心死死咬着唇,脸上是近乎透明的白,一双剪水黑瞳水汽盎然,却带着倔强的愤怒,李太太被她这眼神惊艳了,心下只道,这姿色果然是能勾了四少去!
这一行人还没出了门,床上的杨母更是一阵猛烈地咳嗽,杨锦心连忙奔到了床边,熟练地替母亲拍背顺气,轻声劝她:“娘您别急,别听她胡说!”
杨母“噗嗤噗嗤”喘着粗气,拿帕子捂着嘴,惨烈咳嗽一声,“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杨锦心心下剧烈地颤抖起来,止不住的哆嗦,却一把抢过了母亲手里的帕子顺手丢开,又拿自己的绢帕给母亲擦着嘴角,稳稳心神安慰母亲。
“没事,没事,吐出来就好了!”
杨母终于缓过气来,声音嘶哑得不行,“心儿啊,娘怕是不行了……”
“您别胡说,什么不行不行的!”杨锦心略带着哭音,急忙打断她的话。
杨母这次却没说着她的话,反倒哽咽起来,“都是我这身体,这些年拖累你们,让你姐俩连个好日子都没过上,现在……还让你受这种侮辱……”
“娘……”杨锦心只叫了一声,喉咙就被堵住,再说不出话来。
“我……怕真的不行了……”杨母又狠狠喘了两口气,那灰白的脸,憋出了几分颜色,“你找个时间……让冬来过来一趟……把你交给他,娘才放心!”
杨锦心听了这话,一头扎进了母亲怀里,哭得断断续续,瓮声瓮气地道:“娘您别说这些话,我害怕……您要永远陪着我们,您要看着我跟姐姐出嫁……”
杨母也只轻抚着女儿的背,眼泪纵横。
……
西门上的须尽欢,临江而设,可远眺运河沿岸的秀丽风光,是金陵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每天都是座无虚席,热闹非凡,临近中午,酒楼里愈加人声鼎沸。
二楼靠窗的雅座上,一身浅灰色西服的霍冬来,百无聊赖地靠坐在椅子上,皱着眉无奈地看着对面的母亲。他和母亲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上午了,现在,连父亲也赶来了,那个要和他相亲的荣小姐还没出现。
“我不等了!”霍冬来将手中摆弄的青瓷茶杯,往桌上一摔,站起身来。
霍然拧着眉,一拍桌子,厉声道:“坐下!”
“爹呀!”霍冬来不耐地看着父亲,“我们都坐了一上午了!”
“是谁让人家昨天等了一晚上的?”霍然一提起这茬就气不打一处来。
霍冬来一阵心虚,只得又郁闷的坐下来,“我那真是有事耽搁了。”
“就不许别人有事?”霍然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呛了儿子一句。
霍夫人看看丈夫儿子的脸色,亲自添了茶递给儿子,“再等等,再等等。”
霍冬来气恼地将茶杯一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