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锡爵也有些怀疑,他当然是知道张敬修的,但正如那名翰林所说,张敬修眼下不过只是个童生,过往又寂寂无名,怎得突然就能一鸣惊人?
正此时,余有丁进门刚好听到那两个翰林对话,便大声说道“此文确系掌院学士之子张敬修所作,余近期教其时文,与之相谈,深感其为国器之才。吾敢断言,他日此子功名必在我等之上!”
对于余有丁的话,众翰林都有些惊讶,又相信余有丁不会信口开河,便纷纷打听起张敬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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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户部也有些官员在讨论《海禁弊论》,但总的来说,朝堂之上也只有寥寥几个衙门关注,民间更是无人问津。
直到三天后,福建巡抚许孚远上奏请开海禁,礼部右侍郎张居正上‘开海禁疏’,顿时引发了朝堂之上对海禁之事的大讨论,进而慢慢转移到民间。
而作为引起朝堂争论的源头,《海禁弊论》一时间变得洛阳纸贵,也使得《大明公报》供不应求。自此,张敬修之名在京城士林开始广为流传。
其实以文采论,《海禁弊论》本不能引起多大动静,但由此引发的朝廷争论,使得许多士子发现原来还有《大明公报》这样的渠道扬名。作为大明官报,报上文章甚至还可能上达天听!
因此,京城中的读书人无不对《大明公报》趋之若鹜,纷纷往大明报社投稿,希望能像张敬修般一朝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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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正是院试放榜之时,张敬修、张嗣修兄弟二人在书童的陪伴下,早早来到通州县学,等待放榜。
张敬修以为他们算是来的早的,但到时方才发现还是太年轻了,只见人头涌动,考生云集在县学前街,他们只能站在人群中等待。
这时,忽然有人喊道“放榜了!”。
顿时外边的压力大了无数倍,众人都是涌上前去。
院试发一长案,一张告示从高至低排名,贴告示之际,无数人都是拥在榜前。
后面仍有看不到榜的士子在那喊道“让我看榜,让我看榜!”
主考官郝御史从县学门口出来,见状心中不愉,怒道“这成何体统!”
他授意道“且告诉诸位考生,休要拥挤。为免考生拥堵看榜,就一一唱名,由高至低上来。”
边上书吏大声向众考生传达了郝御史的授意,考生们这才安分下来。
当下书吏挑了十几名嗓门大的衙役,站在门前,开始唱名。
郝御史亲自拿着长案念道“丁卯年,顺天府院试第一名通州张敬修,书。”
十几名衙役齐声道“三河白浦,张敬修,书!”
张敬修还没什么反应,他边上的张嗣修先激动的喊了起来“大哥,你中了,你中案首了!”
张敬修此时心中也极为激动,他本以为自己毫无波动,但听到自己中了案首,兴奋之情难以自制。
而一旁的士子看着他,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羡慕嫉妒。
当下,张敬修在众目所视下,走到台阶前,向郝御史施了一礼道“弟子谢大宗师,朱衣点额。”
郝御史点点头“听闻京城洛阳纸贵的《海禁弊论》也为你所作,今后你当再接再厉,不负所学!”
张敬修道“弟子谢大宗师点拨。”
这时,周边传来士子们的议论声。
“原来《海禁弊论》是他所作,竟还只是个少年郎!”
“难怪能考中案首,盛名之下无虚士也。”
也有士子反驳道“策论作的好,又不等同时文作的好,听闻其父乃是礼部右侍郎,说不准里面有什么猫腻呢。”
郝御史邹邹眉头,心下不满我堂堂御史岂时趋炎附势之人。
边上衙役会意,大喊道“肃静,学政老爷要继续唱名了。”
现场顿时静了下来,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