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儿不知自己被抱上了马车,也不知一路晃悠着是去往何处,更不知只一夜光景,锦山派已抢占先机,又前进一步。
三皇子、张子恒、白锦芸三人最后喝下的,都是掺了迷魂汤的茶水。
当他们与假装晕倒的赵郡守一同醒来时,天光已大亮。
仍是昨晚商讨议事的筵席上。
但所有的江湖人士,连带着荆门出身的小公爷,都没了踪影,只剩下他们四个“局外人”。
赵郡守认真演绎着什么叫困惑和不解。
演绎完之后,对着外面喊了几声人都去哪了,郡守府真正的小厮才跑了进来,慌慌张张地向三皇子和赵郡守禀报。
郡守府所有下人和护卫,都在昨晚被迷晕了。大家醒来后,发现不仅没有见到管家,连带着他新招进来的一群人,也全都消失不见了。
满脸震惊的赵郡守双腿一软,还没有倒下,又有一个小厮跑了进来。
“门外有好些自称是锦山派的人,抬着几个箱子,说是要见三皇子和老爷。”
弱小又无助,自责又愤怒。
三皇子任由赵郡守彻底表演了一番,才一挥衣袖坐回了上位,看不出半点窘迫与不安。
“带他们过来。”
领头之人是景百欢,“万骨窟景百欢,见过三殿下。”
她语气平平,既无见到南陇皇室中人的仇恨之情,也无卑躬屈膝谄媚之意。
只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之前灯会上的风波,还有昨夜里发生的一切,皆是我锦山派所为,乃多年来与江湖上各门派的积怨所致。”
景百欢像是在背书,“对于误伤无辜百姓和官差之事,及买通郡守府管家一事,锦山派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过错。”
“我今日一早来到郡守府,就是领了掌门之命,专程向各位赔罪的。”
话刚说完,抬着箱子跟她一起进来的人,便将箱子排成一排放在地上,动作统一地打开了箱子。
真金白银装得满满当当。
“这些只是一小部分赔罪之物。”景百欢继续背着书,“还有几十箱已运往京城,明后两日应该就会送进宫里。”
“听闻陛下近段日子,对万骨窟的牵丝线极感兴趣,我也让人备了不少,会一同呈递给陛下。”
“我万骨窟已归附锦山派,与亡国后越无半点干系,也实在是没有能力,做那复国兴邦之事。三殿下明鉴,日后还请您在陛下跟前,替万骨窟美言几句。”
终于背完书,景百欢没有再开口,又变回本来那副清冷相。
嘴上说着自己有错,心里可不是这么认为的。
赔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
锦山派若不懂变通,非要来硬的,三皇子还能寻一个由头,来场硬碰硬。
偏偏背后之人懂这变通之道。
几十箱的真金白银,加上后越人的卑躬屈膝,换百十个老百姓和官差的命,即便圣上不太情愿,下面的朝臣也不会希望将此事闹大。
况且锦山派昨晚的行动,把武林人士和朝堂之人分得很清楚,这正是朝臣们最喜欢看到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要拜入了各门派,便是签下了生死状。
只要不触及朝廷的利益,也不波及到百姓的身上,打打杀杀你死我活那是常态,官府才不会出力不讨好管这等闲事。
“你们是不是把小公爷也带走了?”
三皇子明白,京城那边若未下令,他眼下是不可以有大动作的,至少明面上不可以。
“小公爷虽为林国公之后,但也是齐老当家的外孙。”景百欢直言,“只要林国公或齐老当家递个话,我们一定立即放了小公爷。”
让那两位主动开口?
小公爷倒不如直接一步登天。
这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