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真正的信任过。今日,竟然在一个小小的农女嘴里听到了这“信任”一词,王安世竟不知道是该嘲笑还是该悲哀。
“我和卓萧然相较,你更信任哪一个?”王安世的话不由冲口而出。
兰芽轻皱着眉头,静静的看着王安世。
一直以来,王安世示人的均是一种温文迩雅的形象,宽容、仁慈,兰芽却打心底里怕他,因为王安世给兰芽的印象里,除了上述的优点,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浑身散发着一种深不可测的、危险勿近的味道。
而卓萧然一直以面目可憎的模样出现在兰芽面前,坑杀了自己八世,第九世又对自己恶言恶语、过招拆招、从不相让,甚至让卓二杀自己灭口,即使这样,兰芽不得不承认,相较于深不可测的王安世,她更愿意相信卓萧然。
王安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问话太过孩子气,面上显露出笑脸道“开玩笑的,我和萧然生死患难之交,不分彼此。”
兰芽轻舒了一口气,但愿,他们,没有对立的那一天。
空气陷入了空前的静寂之中。门帘轻挑,王安康带着两个少年进得账中,竟然是几月未见的柳元和海大壮,二人手里端着早饭。
兰芽兴奋的跑到了两人身前,左看右看,除了又黑又瘦一点,倒是无甚变化。
兰芽对王安世挑了下大指道“靠谱,相信你了。”
王安康命二人将早饭平铺在桌上,兰芽毫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下来,对海大壮和柳元招手道“这么多一个人也吃不完,大舅、柳元哥,一起。”
王安康担忧的看了王安世一眼,见王安世未置可否,王安康轻舒了一口气,将王安世的碗筷铺陈好,将凳子拉开,让王安世落座吃饭。
海大壮感觉腿肚子都转筋了,手不知道放在身前还是身后,无措的看着兰芽和王安世用着早饭。
兰芽哪里能吃得舒服,只喝了两口粥便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向二人汇报着家里的情况。
王安世则细嚼慢咽了半天,吃罢了饭,才擦拭着嘴角,看着兰芽道“你该走了,换了这个小兄弟的衣服跟在安康大哥身后,出了营帐你就可以走了。”
兰芽看着柳元的衣服,险些没流下泪来。
柳元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换洗衣裳,这件衣裳已经被穿得袖口发亮,领口发黑,衣襟处还被刮破了两大条布条,在风中摇摆不定。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在这里开墓挖石,连三岁孩子都会误认为柳元是一个叫化子。
兰芽的小脸皱成了一只包子,委屈的看着王安世道“王大财主,你就不能施舍一件你最朴实无华的衣裳给我,让我展现一下我风姿绰约、风流倜傥的一面?”
王安世点了点头,侍卫从木制衣架上取下一件褐色绸制长袍,上面绣着暗红色的团形云纹,中间同色的皮制嵌玉腰封,整件衣裳如流云光滑,一丝褶皱也没有。
兰芽眨着星星眼,脑袋小鸡啄米般笑道“果然是个靠谱的,以后就认你当靠山了,什么沈家、方家统统靠边站。”
王安世拿着衣裳走到兰芽面前,兰芽狗腿的伸手去接,只见王安世眼里、嘴角均噙着笑,再次抬步,越过兰芽,将绸制的衣裳递给柳元道“换下来吧,你那件,给于姑娘穿上。”
兰芽顿时气得小脸通红,尴尬的甩了甩停顿在空中的手。
柳元哪里敢杵逆王安世,深深鞠了一躬,便转过屏风之后,希希索索的换了衣裳。
从屏风之后转过来之时,已经从一个叫化子,秒变成了翩翩佳公子,兰芽也为之惊艳。
柳元脸色红红的将自己的破衣裳递给了兰芽,兰芽哀怨的看了一眼王安世,努力忽视掉王安世眼里的笑意,也转到了屏风之后。
屏风之后隐隐的暗色,点着一盏细碎的油灯,灯光反照,将换衣裳的光影映称在屏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