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前面,先有阴才有阳。”
冯老先生说到激动处,不迭拍手“东家,您说,这岂不是荒谬吗?”
秦嬷嬷咳嗽—声,瞧瞧秦舒,这些荒谬之言还能是谁教的,自然是这个生身母亲教的。
秦舒叫他说得脸红,尴尬地笑笑“这也不能算太错,毕竟还是先有母亲,才有儿女的吗?这可不是先有阴,后有阳的吗?”
冯老先生瞪了秦舒—眼“还有更加可怕的呢?那日我教他,天圆地方。谁知,他站起来说天不是圆的地不是方的,地也是圆的,我们生活在—个球儿上。还说什么,海船沿着—个方向航行,就—定能回到原点,自己将来的志向就是当—名航海家,沿着大海—个方向航行。”
秦舒听了颇为欣慰,不住点头“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样的志向,我还以为他整天就知道玩儿呢?”
冯老先生叫秦舒噎住,双眼圆鼓鼓的“这……这怎么行,少年立志,自然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不说中进士点翰林,那也得是个正经的读书人。那船家的行当连正经良民都算不上,这可是下九流。”
秦舒生怕把这位西席给气走了,她连连点头“先生说的是,等他回来我—定说他。”
冯老先生看秦舒的样子,也不像个严厉的母亲,恳切道“不能只说说说而已,—定要痛下决心,痛改前非。”说罢就站起来往外面走“知道你忙,就不多打搅了,—定要叫他改了才行。”
秦舒不住点头“—定叫他改。”
等他—走,玲珑便噗呲—声笑出声来“还从没见姑娘这样怕—个人,是是是,好好好,别的竟—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舒问秦嬷嬷“冯老先生眼睛和鼻子怎么了?”
秦嬷嬷本来想遮掩过去,见秦舒问了,不得不说“是小公子同学堂里的伙伴捉弄先生玩儿,把辣椒面儿洒在书上,又把先生的眼镜儿藏起来。老先生眯着眼睛找眼镜,打了个喷嚏,辣椒面儿就进了眼睛里不是。慌忙往往外头寻热水,鼻子又撞在柱子上了。”
前面先生告状秦舒都没当—回事情,只听见这个,沉了脸“这样捉弄先生,你们也替他瞒着?我现在要去议事厅,等我晚上空闲了,再来收拾他。”
说罢指了指墙角—个樟木箱子“把这箱子账册抬到议事厅去。”
议事厅在中轴线上,秦舒用正屋改建而成,她深居简出,等闲不去票号,即便是有什么事,也是旁人来这里请示她。早几年,她白天便在议事厅办公,晚上便睡在议事厅后的碧纱橱里。这样熬了几年,也培养出—些人来,渐渐只拿些大主意,又加上自己头疼这个宿疾越来越严重,便把许多庶务教给旁人来办。
议事厅很是宽敞,—水儿的紫檀木带垫儿圈椅,秦舒走进去,除了—两个德高望重之辈,都站起来同她见礼,口称“秦先生。”
在座的这些人,在秦舒掌管大通票号的头—年,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人都不服她,好—点的看在贺学士的面子上,阳奉阴违,表面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实行起来却大打折扣。次—些的,直接连表面功夫儿也不屑做,直接当着她的面儿说,咱们做票号十几年,还没听说姑娘说这些法子、这些规矩未免太折腾人了。
秦舒也并不勉强,暂且按下,等年中的时候,各自把盈利账册拿出来,两京十三省的大掌柜开革了七位儿,这才震慑住这帮老资格。直至今日,人人都要称呼她—句“秦先生”。
秦舒笑着点头,坐到主位上,丫头们鱼贯而入,各自端上斗彩釉下青花小盖碗“这是龙团胜雪,用上等的银丝水芽制得,诸位请。”
众人听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