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女人脚小,走不得远路。你若真舍不得她,赶紧沿路追去,兴许还能追上哩。只是,你要知道,强扭的瓜啊,它不甜哩。”
说完这一句扎心窝子的话,重又迈步,一点点消失在排排垂柳的阴影里。
李重阳本就伤心欲绝,听到老头最后两句话,更像是丢了魂儿似的。
世上最伤心的事,莫过于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
一时间,李重阳真有种被人在背后捅了数刀的感觉。
无力地靠在杨柳树下,望着静静流淌的汴河水,愣愣出神半晌。
最终,木然地望了眼南去的岸边小路,终是艰难抬步,摇摇摆摆顺着河流而去。
“走了吗?”
就在李重阳往南在了片刻,上游几丈外的巨大柳树背后,缓缓闪出两个人影。
一个,虎背熊腰,满脸的络腮胡,手中提了把明晃晃的钢刀。
一个,弯腰驼背,蓄着把干枯的山羊须,竟是刚刚为李重阳指路的驼背老头。
问话的,自然是目露凶光的络腮胡。
驼背老头捋着零星几根山羊须,邪笑道“放心吧,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还怕他不信么?”
络腮胡闻言,手中钢刀抖了抖,粗声道“走了最好,不然,老子这刀便要见血了。”
驼背老头听到络腮胡这话,不由皱了皱眉,没好气地道“匪有匪道,行有行规,咱们牙行中人,只图财,不害命。能用嘴皮子解决的事情,还是莫要动手的好。”
络腮胡见这老头又开始了说教,撇了撇嘴,不屑道“你这死老头儿话倒说得漂亮,但你可别忘了,自打咱俩干了这行,落在咱们手上的人命,可不止一两条了哩。”
驼背老头见他出言反驳,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得得得,和你这莽汉说甚道理?那小娘可还绑得牢靠?”
络腮胡把钢刀插进腰间裤腰里,自信道“老子办事,还有差错么?放心吧,绑得像粽子哩。”
驼背老头闻言,嘿嘿笑了笑,又道“咱们还是赶紧将她扛进船里,明儿一早,便运走,免得夜长梦多。”
络腮胡点点头,也不多话,转身与这驼背老头一前一后,再往上游走了十几丈。
直到一颗四五人方可环抱的大柳树下,才即停步。
两人东张西望看了几眼,驼背老头才对那络腮胡点头示意。
络腮胡会意,挽了挽袖子,弯腰搬开靠在柳树下的一块大石板。
石板后面,居然是一个可以容人的树洞。
树洞里,赫然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女。
少女破衣烂衫,嘴巴被破布塞住,不是李重阳的童养媳绿萝还能有谁?
“呜呜——嗯嗯嗯——”
绿萝一张俏面梨花带雨,看到络腮,眸中尽是惊恐。
娇躯剧烈扭动,喉咙发出呜咽之声,却无法听得真切。
络腮胡见此,咧嘴笑了笑,一把将她从洞里拉了出来。
任凭绿萝如何挣扎,只单手将她扛在肩上,便要与驼背老头一起,往上游迈步。
“贼子休走!”
可就在这时,一道白影赫然闪出。
来人身材魁伟,面目俊朗,手提一根木桨,端端拦在他二人当面。
瞪如铜铃一双大眼,燃烧着熊熊火焰,好似要将两人烧灼一般。
这人,自然就是去而复返的李重阳了。
见到突然出现的李重阳,驼背老头惊声道“你你你,你怎么——”
饶是他平素巧舌如簧,此刻也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他实在想不明白,刚刚还失魂落魄的傻楞子,此刻怎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李重阳冷冷打量了两人一会儿,目光最终落在络腮胡肩膀上的绿萝身上。
“呜呜——郎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