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阳早有措辞,闻言连忙解释道“草民自然省得漕运司律法,只是刚刚见有人落水,这才驱舟前来营救,不成想惊动了各位官爷,万望恕罪则个。”
说完,李重阳抱拳拱手,向周围作揖施礼,言行谦恭。
漕运司官兵听到李重阳的解释,语气终于稍微软了些,疑惑道“有人落水?就是刚刚被你救起的两人么?”
虽然河面灯火灰暗,但刚刚三人在水中扑腾的场景,这些围到近处的官兵还是瞧了个大概。
李重阳赶紧连声道“正是正是,正是刚刚那两人。”
“他撒谎!”
可是,他话刚出口,三层高的画舫之上,陡然响起一声厉喝。
李重阳识得这声音的主人,正是今夜主持这场汴梁诗会的蔡五郎蔡鞗。
听他出言戳破了自己的谎言,直恨得牙根痒痒。
豁然抬头,仰首望着那个居高临下的蔡鞗。
画舫上灯火通明,李重阳可清清楚楚看见,一身白衣的蔡鞗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摇着折扇,似笑非笑地俯视着自己,冷声续道“刚刚我明明看见,那两人本站在他的船头,明显是他一伙的,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只因你们漕运司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后,这才弃船入水,妄图遁水而走。”
说完,蔡鞗又扫向身边众人,淡淡道“你们说,是也不是?”
他这话音刚落,周遭无数才子佳人纷纷点头附和。
“对对对,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五郎说得对,这厮在撒谎,这厮与他的同伙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此贼厮,你们漕运司还不赶紧抓将起来,在这里啰嗦个什么劲儿?!”
“……”
画舫上的,都是出身豪门的权贵勋戚子弟,非富即贵,哪是这些半夜还要吹着冷风在河面巡逻的苦哈哈可比?
听到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指证李重阳三人是图谋不轨的贼匪,哪还有什么好言语?
立时,先前问话那人也变了语气,厉喝道“好你个巧舌如簧的贼厮,来啊,将他们抓将起来!”
话落,也不给李重阳再狡辩的机会,把手一招,便有四五条轻舟箭射而出。
几个呼吸间,尖尖的船头已从四面八方撞在李重阳这艘破船上。
本就年久失修已破得不能再破的乌蓬船,遭受这番重击,差点没四分五裂。
不待李重阳稳住身形,七八条大汉已纵跃而起,稳稳跳到李重阳的乌蓬船板上,直压得这艘窄小的破船左摇右晃,嘎吱作响。
而七八条大汉显然水性极佳,根本不受影响,一个个手拿木浆,不分青红皂白地便往李重阳身上招呼,妄图第一时间将其制服。
但是,李重阳此刻又岂是好相与的?
眼见七八条大汉跃出,右手一动,便将插进水里的长篙拖出丈余,然后双手握紧,使劲在膝盖一折,便将长篙掰成两截。
执着短的那截,双步一蹬,在船头扎成马步。
接着奋力一舞,照着最先冲到近前的那名官兵腰间戳去。
“啊——”
一声惨叫,还未及站稳脚跟的那名官便被他一竹篙挑下船去,落入水中。
接着,竹篙一挥,当空横扫过去。
“啊——”
又是一声惨叫,竹篙再次扫中一名官兵太阳穴,也将他打入河中。
接着。
“啊——”
“啊——”
“……”
又是数声惨叫,又有三四名官兵被击中,掉落河里。
片刻间,本是挤满壮汉的乌蓬,一下子便又恢复了空荡。
“好贼厮!兄弟们,抄家伙!”
剩余几名还未来得及跃上乌蓬船官兵,哪料到一名小小的渔夫竟有如此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