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的时候,就不能见。”纪初桃留了个心眼,譬如沐浴就寝样隐秘的时候,当然不能有外男。
祁炎锋利的眉目舒展开来,顺杆而上,踱至纪初桃榻边坐下,“那臣看着殿下入睡。”
纪初桃不太习惯男子在侧,可之前御宴刺、躬桑春雷,祁炎都已经占据过她榻边位置,时再赶人未免有些矫情。
何况祁炎还有伤呢,就当是哄伤患的一点让步罢。
纪初桃想着,没答应没拒绝,自己脱了绣鞋上榻,盖好被子。
祁炎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动作算不得多细致,力道有些重,可就是有种令人心安温暖的感觉。
昏暗中,纪初桃的眼睛水润澄澈,提醒他道“放下帐帘。”
祁炎眸『色』黯了黯,依依不舍地将帐帘从金钩中取下,带着沉闷张扬的笑意问“殿下可要握着臣的手?”
“不要!”知道祁炎在取笑自己,纪初桃想也不想地拒绝,翻了个身不理他。
脚扭伤后行动格外费体力,今天入宫出宫忙了一日,纪初桃闭眼不久,便坠入了浅浅的梦乡。
祁炎隔着清透的帐帘看她,榻上小小一团隆起,有几缕乌发调皮地从帐纱下漏出,半垂在榻沿。
祁炎伸手『摸』了『摸』,女的墨发保养极佳,冰冰凉似上等绸缎的质感,令人沉『迷』。
胸口断骨处的伤还在隐隐痛,但和满腹的思绪想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祁炎知道自己『操』之急了,但他控制不住心底的执念。
纪妧吞下去的东西,绝不会再吐出来。她答应纪初桃赦免自己的罪罚,并非真心诚意冰释前嫌,自己调离永宁公主府,便只有一个可能
在纪妧心里,他对纪初桃已没有利用的价值,有更好的人选取代他的位置。
那个新的替代品是谁,祁炎尚且不知。他只知道无论是谁,都别想从他手里夺食。
夜『色』悄静,烛影摇曳。
祁炎眸『色』幽暗,垂首纪初桃的一缕头发捻至鼻端,近乎偏执地低语“快些喜欢上我,殿下。”
……
四月芳菲正盛,新科放榜,京都一片欢庆热闹。
城北皇家花苑,礼部正大开琼林御宴,酬酢及第进士及帘官。即便是暮春时节,皇家花苑中依旧是花繁叶茂,落花缤纷,进士们身穿罗袍乌纱,言笑往来,颇有春风得意之态。
人力开凿的小溪上,飞虹画桥横跨两端。此时桥上,一儒雅的进士簇拥着一位朱袍年轻男子款款而来。
那年轻人不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目隽秀如画,肤白而自带清冷之气,仿佛繁花盛景皆入不了眼,从画桥桃花之下,惹来宫人和士子的频频回首。
本朝礼制规定,及第进士一律着深蓝皂袍,簪翠叶绒花,唯有一人可着红袍,簪翎羽红花。
“状元郎!”迎面走来的士子纷纷同那红袍年轻人打招呼,拱手揖道,“恭喜孟兄三元及第,金榜夺魁!”
孟荪拱手回礼,清冷道“同喜。”
寒暄后,孟荪朝着主宴的厅堂去,一旁的同侪笑道“若说本朝的状元郎,最年轻的除了当初二十岁殿试夺魁的左相褚大人外,就当属咱们孟兄了罢!”
本是夸奖之词,孟荪却是微不可察地皱起了眉头。
因他与褚珩气质相仿,又一样才思出众,总是被人拿来同当年的褚珩比较,更有甚,当众称他为“小褚珩”。
孟荪并不喜个称号。于他而言,孟荪便是孟荪,不是谁的复刻。
同侪见他不语,察觉失言,便岔开话题“你们听说了么?次琼林宴是永宁长公主『操』办的呢,那可是个传闻绝艳的小美人,至今尚未婚配,今日可算能一睹芳容了!”
即便是才子,抵抗不了对风雅佳人的赞誉。他打开了个话题,立即有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