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坤收回踢出去的脚，默默走到顾鸳鸯身边。

“既然能好好配合就不要耍花样！”

顾鸳鸯厉声道，端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面前抖若筛糠的小厮。

“少，少夫人，奴才可以告诉你是谁指示我行事？可是……”小厮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顾鸳鸯，悄悄咽下一口口水。

“你要护我安全！”

一听这话，未等顾鸳鸯说话，长坤已经一脚踢出去，疼的小厮直叫唤。

“你已如砧上之肉，还敢和少夫人谈条件！”

长坤话音刚落，小厮凄凄切切的哭声便响了起来，他连滚带爬的来到顾鸳鸯脚边，一双干枯污秽的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脚踝。

“少夫人，我求求你！我家中上有七旬老母，下有垂髫孩儿，若我将指使之人说出，我定不能好活，一家人就散了！”

听到这话，顾鸳鸯低头看着小厮诚恳的眼神，心下忽地一软。但她明白，天下可怜之人众多，可无论做什么事，万万不可违背的便是自己的良心。

“我知你身世可怜。但这天下可怜之人千万，违背良心的又有几人。此事，你可知有错？”

小厮痛哭道“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为了几两银钱，残害夫人马匹，违背自己的良心。”

他哭的凄惨，握着顾鸳鸯脚腕的力度又重了几分。“可我真的求求你，少夫人，我知道你是善良之人，求你救我全家！”

她并非心狠之人，她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真相。

顾鸳鸯轻叹一声，“你且告诉我是谁指使，我定护你周全。”

小厮胆怯的看着顾鸳鸯诚恳的眼神，深知如今已到纸包不住火的地步，他只能和盘托出。

“伤马之事是二夫人指使我做的！”

果然是她！

小厮的话验证了顾鸳鸯全部的猜想。

“看我怎么收拾你。”顾鸳鸯心中暗想道，嘴角勾起一丝琢磨不透的笑容。

“我可以护你周全，就是不知道你能否坦白于众人。”

既已将指使之人说出，小厮已无后路可退。

“奴才定然听从少夫人安排！”

顾鸳鸯满意的点点头，让长坤将他扶起，一路带到前厅。

顾鸳鸯站在前厅中央，吩咐道“替我将老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请来看戏。”

既然喜欢看戏，今日便叫你看个够。

不过片刻，在一众丫鬟小厮的簇拥下，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携着沈凤娇、沈凤瑶便挨个来到前厅。

二夫人一进前厅，一眼便瞥见了跪在地上的小厮，心下一紧。

沈凤娇自然也认得小厮，见母亲紧张难免暴露，轻声附耳道“娘亲莫慌，他可有一家老小，他是不敢犯险的。”

听女儿一说，二夫人才放松下来，故作镇定的坐下。

她的神色早已被顾鸳鸯察觉，不过冷冷一笑。

“鸳鸯，你命人叫我们过来看戏，看的是什么戏？”

老夫人拉着顾鸳鸯的手问道，眼里充满疑惑。

顾鸳鸯柔声笑道“是一出害人终害己的戏，奶奶细细看着便是。”

此言一出，众人都心领神会。老夫人自然明白，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顾鸳鸯走到众人面前，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厮道“台下何人？”

小厮深深的低着头，声音微弱的说道“伤马之人。”

“如何伤马？”

“用长钉狠狠的刺入马匹脚掌中央，让马不能行走。”

小厮说着，头埋的越来越低。

三夫人听闻此话，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撇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二夫人，嘴角勾起轻轻一笑。

沈凤瑶紧紧的贴在三夫人身边，面露惊恐道“好可怕，怎能如此害马？”

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