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大的字也渐渐变得工整。
院子里嬉闹的蒙童,站在窗口的林夫人温声道“阴极之至,阳气始生。日南至,日短之至,日影长之至,故曰冬至。小鱼,距文会还有五日,你可准备好了?”
“我问过师兄了,文会虽然囊括了琴棋书画诗酒茶,但以诗为主,我已经准备了十首诗,夫子,明日还请夫子斧正,保管能蒙混过关。”湛非鱼昂着头,一副胸有成竹的骄傲模样。
转过身的林夫子被她这厚脸皮的模样给气笑了,“文会不单有县学的生员,赵教谕也会过来、还有两位训导也都是举人出身。”
所以别说湛非鱼那堪堪通顺的诗作,就是林夫子的诗拿到文会上也不出彩,不在多而在精,与其弄十首来滥竽充数,不如好好作一首。
湛非鱼受教的点了点头,看着担忧不已的林夫子,忽然笑了起来。
负手在身后,湛非鱼挺着胸膛迈着方步,老气横秋的吟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为。”
林夫子震惊的愣住了,喃喃的重复,“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好句好句!”
一抬眼,看着激动的无以复加的林夫子,湛非鱼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夫子,你冷静一点,这可不是我写的。”
没理会湛非鱼,林夫子快步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快速的写了起来,“文章本天成……”
夫子这是疯魔了?湛非鱼默默的把脑海里的唐诗宋词都给摁回去了,再来一首千古绝句,夫子估计就不能清醒了。
董老伯敲响了铜钟,湛非鱼瞄了一眼还在品读的林夫子,踮着脚尖退出了书房。
讲堂里,山娃子几个玩疯的熊孩子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衣服,林夫子注重仪态,但凡衣裳不整者,戒尺伺候!
湛大郎蹭一下站起身来,愤怒的目光向着朱鹏几人看了过去,“谁把我的砚台打翻了?”
“说不定你是自己没放好。”朱鹏嗤笑着,懒洋洋的靠着身后的桌子,“毁了几张纸而已,湛大郎你要是缺银子了就直说,不必找理由,反正我们都知道你穷!”
嘲笑声顿时响了起来,朱鹏的几个狗腿子更是笑的前俯后仰。
“难怪吃饭的时候跟饿死鬼一般。”
“那不是因为中午有烧肉。”
“湛大郎你这就见外了,都是同窗,等明日吃饭时,我一定把肉都挑出来给你吃,瞅着你都饿瘦了。”朱鹏夸张的摇着头,好似真的心疼饿瘦的湛大郎。
“朱少爷,你在家不都是把肉丢给你家狗吃?”这话一说出来,哄笑声几乎掀翻屋顶。
气的涨红了脸,湛大郎双手死死的攥紧拳头,凶狠的似乎要把讥讽自己的这些人都给砸扁了。
自从湛老大被除族,二房在村里就没了好名声,三郎没了玩伴,而湛大郎在私塾被排挤孤立了。
朱鹏这个纨绔少爷更是变本加厉的欺辱湛大郎,谁让他爹和他大哥有牵扯,朱鹏不喜朱鲲,但也不敢报复,最后就迁怒到湛大郎身上。
“夫子一会要抽背《孟子》。”湛非鱼慢悠悠的开口。
“老天保佑千万被抽到我……”朱鹏嗷一声惨叫,也懒得理会湛大郎,他红肿的左手真的不能再被戒尺迫害了。
其他人也如临大敌的开始找书—翻书—背书,一时之间读书声四起,让从书房里出来的林夫子诧异的一愣,随后满意的笑了起来。
酉时三刻散学,私塾一下子归于平静,湛非鱼依旧会单独留下来,“夫子,那诗不是我写的。”
林夫子看了一眼犯蠢的湛非鱼,幽幽的开口“为师知道,给你十年你也写不出来。”
被鄙视了,湛非鱼气鼓鼓着脸颊,笑的无比阴险,“夫子,我只读了前面四句,后面的你不想知道了?”
把今日交上来的作业整理好了放在书桌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