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病情已经大好,此事——”内侍话还未说完,便被皇上打断了。
“不必告诉旁人。”
内侍微微垂首,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外面有人前来禀报,说是太子到了。
皇上便是了个眼色给内侍,后者急忙出了门去。
“父皇的身子可好些了?”
皇上卧倒在床上,气色比起之前的确是好上了许多,“好了不少,但还是没什么力气,御医也说了,让朕卧床休息一阵子,便能大好了。”
“儿臣今日来,是为婉嫔的事来的。”楚风璃开门见山道。
“她怎么了。”皇上抬眼不明地问道。
楚风璃将供词献到了皇上的面前道“这是婉嫔身边从前的婢女玲儿和品香留下的亲笔书信,上面写着婉嫔的种种罪证,还请父皇明查。”
“她们人呢。”皇上神情淡淡的,将书信飞快地扫了一遍。
上面写着东方郡若谋害过前几任琅王妃的事实,还有杀了莫惟意还有他身边的小厮,东方静和楚召源皆是死于她手,甚至还与天运国的重臣有所勾连……
一桩桩一件件,就单独拉出来一个罪名,都可以斩首灭九族了。
“死了。”楚风璃郑重道,“父皇,其上所述都是事实。”
“朕知晓了,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婉嫔。”皇上微微点了点头试探性地问道。
“父皇觉得可以饶恕,那儿臣也无话可说。”
空气突然凝滞,皇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端倪着楚风璃。
兴许是他卧病在床的时间久了,也未曾仔细打量过他这个儿子了。
模样未变,说话的语气却是与从前不一样了。
言语之间还夹杂着一丝威胁。
他才是天子。
“你是在不满朕吗?”
“儿臣不敢。”
皇上冷笑一声,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丝毫和煦的影子。
顿了顿,忽而又想起了什么,语气便软下来了几分道“朕瞧着你是翅膀硬了,的确不似从前了,此番说辞,是不是成千染怂恿你的,朕记得,你从前不是这副模样的。”
“是儿臣自己想说的,东方郡若这个女人,手下血债累累,留在宫中必定是个祸害。”楚风璃义正严辞道。
“她的事情,朕自有决断。”皇上歪过头去,将床内侧看完的折子缓缓地伸手整理起来。
楚风璃站着未动,又出声道“何进在朝堂内拉拢了不少的势力,父皇应当是知晓是何人在其中扮演了转圜的角色。”
“东方郡若虽已受到了父皇的处罚,但她这些日子来的所作所为,已经引得朝堂乃至后宫的不满,怨愤之言,层出不穷,还请父皇深思。”
“太子,此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朕还在这个位置上一日,朕的后宫,你还是——少言慎言,朕乏了,你下去吧。”皇上摆了摆手道。
“怎么,现在朕的话,你都听不进去了?是朕说的话,抵不过你那府内的女人说的话?”
见楚风璃依旧站着不准备离开的模样,皇上顿时提高了音量。
声音里带着愠怒,神色极为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