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个月,常家的案子就定了下来。
常福友为主犯,常贵罪孽滔天,而常德则是知情不报,徇私枉法。
前两者秋后问斩,后者则是判了流放之刑。
常家风雨飘零,大量的资产被充作国库。
处刑之日,大批民众都在街边站着,就等着刑车过来,将手中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丢出去。
那巡车是不过山海阁的,成千染被宋茗画拖着站在路边,瞧着人潮涌动。
“常福友,你赔我儿子的性命!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常贵,你将我弄得家破人亡,没想到我还能亲眼瞧着你下地狱!”
耳边是百姓们的愤怒之音。
只是对于他们而言,只是死了常福友和常贵,好像并不能让他们满足。
不知是谁,还在记恨着常德,在埋怨官府不公,没有将这父子三人一同送上断头台,还留着常德的狗命。
“这常家杀的真好。”宋茗画语气恨恨地说道。
成千染转眸问道“你哥哥还去赌吗?”
宋茗画嘟着小嘴,“现在他可不敢去了,还是姑娘的法子好,若是想赌,便差人去将他打一顿。”
“你父亲倒是下得去手了,我有个哥哥,也是好赌,我帮他填了一万的账,他却还偷偷瞒着我父亲去赌。”成千染想起往事,心中多了几分惆怅之意。
宋茗画鲜少听闻成千染提起家中之事,便顺着问道“那你可用了相似的法子解决?”
“我若是真的这般做了,我那父亲,怕是要将房顶给掀了吧。”成千染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成卫民就是如此偏心,后来她也就慢慢开始习惯了。
不将她这个父亲,当成是父亲看,一切就会好过的多。
“我爹能及时回头,不论如何,都要感谢姑娘才是。”宋茗画卖乖说道,“常家这一死,应该很多人就能够解脱了吧。”
“常家的确可恨得紧,是个杀千刀的,但大多数人深受其害,并非是弱者被强迫拉去签了这些账单。”成千染目光幽远道。
“就算是没有常家,也会有李家王家,但凡有了不纯的年头和贪欲,都不会结束的。”
更多的,则是管不住自己的手,所以在其中栽了个跟头。
无非是,利益受到了损害,如今瞧着常家覆灭,站在此处,瞧着笑话解恨罢了。
“姑娘说的也对,我哥哥当时赌博,我劝着好几次,他都不为所动,最后堵得酒楼都没了,还不肯罢手,倒真不是有人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去赌的。”宋茗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成千染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常家用心不纯是真,如今落得这般的下场,也是活该了。”
吏部大牢。
“七殿下是来与我说,何时流放的吗?”
大牢里空气混浊,光线昏暗一片。
常德一身脏乱不堪,抬眼看着小小的天窗折射出的光芒。
今日午时,他的两个亲人就不在这个世上了,心里除了恨意之外,竟然还有些难过。
“常夫人死了。”慕容兰双手抱在胸前,半撑着身子倚着铁栏杆说道。
“怎么死的?”语气平淡,看不出喜怒。
“被蛇咬死的。”慕容兰用着稀奇的语气说道。
常德端正着身子,靠在冰冷的墙边,突然摇了摇头。
“真巧。”
慕容兰微微一愣,“什么真巧。”
“多谢七皇子前来相告,常家如何落得这般的下场。”常德突然大笑了起来。
他的面目也是脏污一片,眼睛却似闪着光芒。
慕容兰静静地看着他,实在捉摸不透常德的心思。
他是否低估了眼前的这个男子,能够在常家一直混到如今,虽每次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