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
太后反倒笑了,她摆了摆手“瞧你,不过被夸了这两句,倒是脸红起来,这有什么,你的好处尽有呢,我要挨个说了,你岂不是要抬不起头来。”
看到邵循捂着脸,真的有要抬不起头来的样子,太后忍不住顺着她的肩背轻轻拍抚“……这懂事体贴、知分寸难道也是天生的不成,你妹妹我似乎也有些印象,言行举动也不算出众,还是说你是长女,你父母教的格外上心?”
邵循渐渐忘了赧然,她将手慢慢放下,想了想,答道“我妹妹是幼妹,父母难免娇惯些,至于我俩性情各异,竟也说不清是天生如此,还是家里人的溺爱所致。”
“娇惯、溺爱,”太后若有所思的重复着这两个词,随即自嘲道“年轻时还知道对孩子溺爱并非好事,临老临老,倒是连‘惯子如杀子’的老话都忘了一干二净了……这也罢,倒除了自己,谁也怨不得了。”
她老人家也就只溺爱过一个孩子,邵循想到方才她说跟恪敬公主起了争执的事,就猜到可能是因为这个有感而发。
可是别的邵循还能帮她排解,唯独公主的事,疏不间亲,她还真就不好插话,只能把话题扯到别的事情上,让太后不要再低落下去。
如太后所说,没过了多长时间就是邵循十七岁的生日。
这天皇帝有早朝,天还蒙蒙亮就早起去上朝了。
这几日漠北的异动已经有要被压下去的动静,朝堂上都是在讨论这些事,为着给诸将分功吵得不可开交,一早晨下来,皇帝也难免倦怠。
下了朝,又照惯例在两仪殿宣官员觐见议事,快结束时皇帝看了看时辰,竟已经快到中午了,便问道“还有谁在外头?”
何晋荣答道“回陛下,是英国公最后递得条子。”
这不是巧了,他在想人家女儿,当爹的就到了眼前了。
旁人也就罢了,就算他再急着回去陪邵循吃这一顿饭,也不好耽误朝政,但是既然是邵循的父亲,那就好办了。
于是等到邵震虞进殿,恭恭敬敬的准备行礼时,还没出口就被皇帝打断了
“邵卿来的正好,”皇帝从御座上站起来,边走边说,“今天是贵妃的生日,朕在馥芳亭摆了小宴,你想来也有日子没见她了,干脆便趁此机会一起吧,你所奏之事朕已有了章程,在路上咱们再说说。”
皇帝虽说的很有条理,但是动作却快,邵震虞尚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提着跟在了皇帝后面,连同一堆太监、女官和侍卫,一同往太液池边的馥芳亭走去。
路上邵震虞已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着皇帝的态度,不禁满脑子浮想联翩,也多亏了他确实有几分本事,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还能靠着本能在皇帝面前回答的说得过去,好歹没有丢丑。
他所奏军饷一事皇帝确实早有腹案,两人边走边说,到了馥芳亭没多久就结束了。
邵循还没到,两人也没进亭子,就在假山旁的水边站着说话。
朝政谈完了,皇帝不免要与臣下聊些家常,何况涉及邵循,真是有满肚子的话,不愁没有事聊“朕已经派人去请贵妃,只是她现在身子重,脚程慢些,可能需多等等。”
邵震虞纳闷为什么皇帝都在这里等了半天了,邵循还能“脚程慢”,这不应该坐着轿辇飞奔过来,免得让圣驾久等么?
不过他十分精明,心里这样想,嘴上去道“这是陛下爱重贵妃,您尚且等得,臣如何会急呢?”
要说前朝官员能进后廷的机会实在不多,女儿的寿辰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今年邵循始终没有提起这件事,虽然下午的宫宴中仍是请了郑氏,但是邵震虞到底仍想要亲自看一眼。
毕竟眼见才为实嘛。
皇帝则是知道邵循和英国公的父女关系不甚亲密,但是就像他不会在邵循面前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