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就是说这孩子实在是太自律,太勤奋了。我本来打算是让他跑三十圈的,结果自己悄咪咪地多跑了二十多圈,你说,这是我过分一点还是他自己过分一点?”敦煌嘟着嘴,单手打起一声脆响,两位由邯国圣上钦定的仆人推门而入,先是向敦煌恭敬无比地行了礼,便大步来到姜乐冥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把他抬了出去。
“看来又是个修炼鬼才啊,你后继有人了。”碧尔抬手就是一巴掌砍在敦煌的肩膀上,啪得一声清脆。
“这孩子有他自己的执念,必然不会走我的老路。”对于碧尔的大大咧咧,敦煌早就习惯了“我只希望我教他的东西能够在未来帮到他就行了。”
“你应该没事了吧?”碧尔上下打量着看似恢复正常的敦煌,一番支支吾吾过后还是小声问出了她心中的担忧。
“能有什么事?”敦煌侧过脸,用澄清的单眸瞥了瞥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碧尔,微笑道。
“就雪儿骆哲阳唐灵东还有兵鬼和黄凤临那些事情啊”碧尔遮遮掩掩地说着,生怕踏错一步直接踩到地雷上,把自己炸个稀巴烂。
“都活了这么久了,有关生死离别的事情也都看淡了。”说着,敦煌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着那恢复童真的雪儿好不容易才捉住了那只四处飞舞的瑾蝶,嘴角轻勾,散出真挚。“只是没能将他们的尸首收回,有点遗憾罢了。”
“他们后事都办好了么?”一个月以来的殿内枯坐,在这段时间内,碧尔甚少跟敦煌有所交流,眼下的对谈还是战后的第一次。
“都搞定了,一块与世无争的风水宝地,应该是他们向往的住所。”回想起下葬时的三天跪坐,不眠不息,敦煌敛起了微笑,低头沉声道。“只不过,习惯了争斗的老头子可能不喜欢那儿,不过嘛,谁叫他之前老是喜欢跟我叫板呢,就苦一苦他吧。”
“你还真是‘睚眦必报’呢。”碧尔抿嘴叹道,轻轻地拍了拍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流露出半点忧伤的敦煌。“有关雪儿的情况呢,你弄明白了么?”
“雪儿啊”敦煌轻哼一声,表情凝重。当初他从昏阙中苏醒后,曾问过有关其体形变化的一些事,但得到的答复却是一问三不知。
那不是有难言之隐的伪装,就是真真正正的不知情,不了解。然而雪儿有关自己的记忆,有关她昭儿姐的记忆,有关其所有家人的记忆都在,唯独就是有关死亡之气方面的事情,她突然间变得一概不知,就像是部分失忆了一样。
“我也说不清她的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迎上雪儿关心的注视,敦煌略显生硬地露出一抹微笑,晃了晃脑袋,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事。
“这样啊。”碧尔啧啧嘴,想要出谋划策却发现自己腹内一滴墨水也没有,只好作罢,改以劝喻“都过去了,那就放眼眼前吧。”
“属于我们的这一章算是翻过去了,那你呢,找到你要找人没有?”敦煌从腰间的挎包中抽出一张黄纸,绘于其上的男子栩栩如生,特征明显,本应该特别好找。然而个把月来,却都没有半点消息。
“没有。”碧尔宛若泄气般哀叹一声,碧眼中流转的杀意早在数月无果的洗礼下悄然变得软弱无力。“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已经死了?不然不可能几个月都没有消息才对。”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不过是随意的一句提醒,却是换来了碧尔坚定的眼神注视。在那目不转睛地紧盯下,敦煌竟然是有点心慌。
“不会,我绝对不会记错的。哪怕十多年过去了,哪怕他的气息变了,我也一定会把他认出来的。”碧尔沉声说着,其眉眼中悦动的坚韧是连哪怕相识二十多年的敦煌也不曾见过的。“他们带来的人虽然像,但不是他,我很确定。”
“是这样啊”敦煌揉了揉下巴,正作沉思之意时,一种莫名的芬芳却是从庭院门的方向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