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几个屯子已经被上溪大队的大手笔给震撼了。
那可是真正的拖拉机,威风凛凛,马力强劲,把整个大队的地由内而外犁一遍也不喊一声累,大车斗子挤一挤可以一次载二十多人不到半个小时就给送到县城里,绝对不是那种“拖拖拖,拖拖拖,干加油,不上坡”的虾爬子可望其项背的。
甚至现在已经有附近屯子的人开始缴纳一定费用跟他们蹭车,这些社员们无不羡慕上溪大队的社员,可以直接在家门口坐拖拉机,不像他们要从家里赶到人家的屯子里还要缴纳费用。
可以说,整个三十泡子县除去二十泡子大队现在就属上溪大队出名。
上溪大队火了,在三十泡子县彻底火了。
老支书现在三天两头去县里开会,每次回来都是眉开眼笑。
经过去年秋天的锤炼,新来的几个知青也开始适应农村的劳动强度,虽然达不到屯里人动辄八分九分的程度,男知青拿个五、六分,女知青四、五分还是没什么问题,只除了叶兰芝那个哭包。
岑俊杰一介文弱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每天自己拿五工分已经有些勉强,而叶兰芝基本上每天就拿两三分,两口子加一起都不如人家壮劳力一个人的工分,偏偏叶兰芝还经常哭哭啼啼说自己有多累,日子如何苦。
宅基地盖好了他们两个就搬去自己的新家,两个人彻底破罐子破摔过起正常两口子的生活,当然也包括了干仗,字面意义上的。
何小满只是是修房子,而岑俊杰和叶兰芝是盖房子,何小满花的钱比这两口子盖房子还多,可知这对新人的婚房是有多因陋就简了。
即便是这样,为了这户房子新婚夫妇也夫妻双双把债欠,两个人在青年点能借的也都借了。
如今再加上叶兰芝怀着身孕,本就有些娇气矫情,如今彻底变身小作精,不是哭就是吵,想尽一切办法逃避劳动,生生把岑俊杰最后一点柔情也给磨得涓滴不剩。
因而屯子里不管福利待遇如何有所提升,社员归属感如何增强,这两口子整日里也只有没完没了的咒骂和挖空心思妄想着如何能利用旁门左道逃出生天,不再干这种又脏又累的活计。
不过自从拖拉机参与到部分劳动作业之后,倒是真的也给叶兰芝和岑俊杰带来一点好处,那就是上溪大队在除去农忙时节外,如今每个月都可以给社员两天假期,这两天假是带薪休息,每人依旧给记五工分。
于是女知青们都计算着,尽量把这两天假用在亲戚光临的时候休,更多的人则利用这两天假期要么下河抓鱼要么去黄岗子套兔子来改善生活。
这种好日子一直延续到快收秋时高海东宣布,假期取消,开始进入育种倒计时。
一时间全屯子人都一致认为,他们的大队长已经彻底飘了。
“育个屁种啊,老高,你脑袋有泡吗?我们现在育种是为了等霜降时全都冻死?”
马贵云咋呼的最欢实,带领着一群高家人扮演起阴阳师来。
高家二老爷子已经七十多岁高龄,吧嗒一口大烟袋锅子:“老三呐,你现在刚干出点成绩来,也别吆五喝六滴,得求稳呐,你这点成绩不也是在老高家和咱全屯子的大力支持下才能取得?那不是你高老三一个人的成绩,现在屯子里刚过上两天好日子,你可别给嘚瑟没了,好好的带着那群老娘们发豆芽比啥都强。”
农机厂的分红他们是每年都得,只要脱壳机还在往外卖厂子就得给上溪大队上贡,高家二叔他们其实肠子都悔青了,就没看出来那个斯斯文文的小丫头竟然是个有内秀的,早知道拉拢过来,直接把这发明给明睿,现在委员会里就彻底是老高家的天下了。
现在他儿子却被处处掣肘。
高家二老爷子当年曾经帮助过某个大人物,至今在整个三十泡子县余威犹在,他的话自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