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未到过岐山,所以并未见过赵老四。但以往说起旧事,端木易和颜颜曾提起过他,却也略有耳闻。
此时,他见赵老四为王子英求情,方知这中间可能真的另有隐情,所以怒气也就减了不少,问道“赵四爷,你且不急着为他说情,让他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自有公道。”
此话一出,赵老四便也不便多言,只得在一旁站着,静观事情的发展。
听了赢无忌的话,王子英将身子俯得更低了些,说道“末将半个月前从镐京述职归来,还未返回到岐山,那里就已遭了戎祸。”
“什么?”端木易师徒二人俱是大惊。
“王将军,你把话说清楚。犬戎不是已经被咱们灭国了吗?”端木易急切地问道。
“不是犬戎,是西戎。”王子英答道。
“怎么可能?西戎远在塞外,从未涉足中原之地,怎么会忽然就出现在岐山?”赢无忌质疑道。
“王将军说得不假,确实是西戎。”赵老四终于还是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道。
“末将开始时初听逃出城的百姓说及,也是不信,但后来与他们交战,才确定属实。”王子英说道,“那群人披发左衽,身材魁梧,当真非我族类。”
“那也不对,西戎与犬戎不同,素来不安居一处。即便攻陷了城池,也必不能守。你应当能反击成功才是。”端木易察觉到其中的蹊跷,于是问道。
“先生明智,末将在屡次攻城不胜以后,也想到了这件事,只到赵四哥逃出城来,告诉我一件事情,我才恍然大悟。也正是因此,我才带领大军败走此处。”王子英解释道。
听了这话,赢无忌和端木易都把目光转向赵老四身上,等着他点明其中关键。
一下子被众人注视,赵老四还有些不适应,只好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攻占岐山的军、军队,不只是西戎人,还,还有很多,一看就,就是中原人,听口音,像,像是洛邑附近的。”
这赵老四祖辈以开客舍为生,往来的客商游子,天南海北,各地都有,所以熟悉各地方言。他在这上面的判断,八成是错不了的。
“洛邑?姬宜臼这个竖子!”端木易狠狠骂道。
旧恨未解,又添新仇,这大秦与周天子的恩怨终于要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我也如先生一般猜测,”王子英见端木易怒发冲冠,便在一旁同仇敌忾地补充道,“所以后来有意派出了几名探子混进城打探了些消息,结果不出所料。城里果然还有一只驻军,正是大周的队伍。”
这番话已坐实了天子的罪行,端木易紧紧握着双拳,怒不可遏。
“先回城吧,后续的事,我们慢慢商议。”
嬴无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见端木易就要爆发,反而先冷静了下来,对王子英命令道。
语罢,嬴无忌扯缰绳御马回头,看了端木易一眼,说道“师傅,先回去吧。”接着便打马而去。
端木易虽义愤填膺,但徒弟的话也让他暂时清醒了一点。要向周天子复仇,自己总是要布置一番周密的计划的。
于是,他也回马跟着嬴无忌,往汧邑城而去。
这一对师徒走后,王子英方才直起身来,上马传令,军队入汧邑,各自休整。
……
待所有部队都入了汧邑,王子英才骑着马从城门外跟来。
老将军卢照临本想上去和王子英开个玩笑,但见他灰头土脸的样子,知道不是时候,便就此作罢。
进城以后,王子英便策马往旧时的秦君府邸赶去。
不一会儿,便已到了门前。
这府邸还是原来的模样。
这四年来,虽然大秦已在各城邑设置了邑丞、邑守来管理城中事务,但汧邑城毕竟是旧都。所以,名义上仍直属于秦公管辖,只是诸事繁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