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防万防没防人家夤夜逃出去,那也只好就此罢休了。”
停顿了片刻,秦王忽然嘿的一声,意有所指地道“倒应该,这狗就算是狗,那也是主子的狗,何等尊贵?人么,生来是佃户,合该是佃户,打杀了老爷的狗自该以命去赔,你莫看有些人是人,到底不如主子家的好狗。”
那员外笑道“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实不相瞒,上次见殿下时,小人藏了私没给好猎犬,家里养的那个乃是小人最珍爱之物。光花在它身上的银子,只怕没有千两也有八百两,没法子,就爱这一个。那一家赔上命,连我这一条猎犬的身价也不足,这番也只好便宜他们了。”
秦王很赞同“主子的狗,那也比奴婢的命贵。你倒是个好乡贤,好,你去处理好此事,若再有好狗,带到王府里,自有你的好机缘。”
说罢一回头,他瞧见卫央那双森冷的眼睛,不由打了个寒颤,哈哈道“秦国公见谅,我这人……”
“我等人,永远是人,你这等狗,总归是狗,滚开。”卫央拨马往那棺椁走去。
秦王大怒。
他伸手要拽卫央马头。
“莫日根。”卫央头也不回。
莫日根弯弓搭箭,脸上狞笑口中森森白牙露出。
秦王大骇,慌忙大叫道“陛下,世上安有这等臣子?”
老皇帝也道“卫央,过分了。”
“渭河北岸,黄土很漂亮,埋皇帝应该是够格的。”卫央森然道,“陛下想试试吗?”
众人齐声呵斥“汝欲造反乎?”
“列阵!立大纛,那个再多嘴,杀了。”卫央走马到人前,目光往抬着的人脸上一瞧,两人心惊胆颤慌忙松手。
咚——
沉重的棺椁落了地。
那员外大叫“你要做什么?”
“一条狗,还有这样的分量?”卫央心中一震,猛然回过头盯住那员外。
员外大叫道“这里是关中!”
“我若要天下,京师也刹那夷为平地,关中算什么。”卫央猛然抽剑,只在那棺椁上轻轻一点,轰然炸开。
嗡——
四散的众人三魂丢了一半,七魄只存三分,只见那薄皮棺材里,森森然躺着五具尸体,一个老妇人,一个老汉,还有三个壮年汉子,竟然是尸体。
“啊!”人群中有一身缟素的少女怒叫一声,踉跄扑过来扒着边缘,只看了一眼,口中叫一声“三郎哥哥”,只在棺椁上奋力一撞,刹那间血流满面,待要第二撞,卫央一剑拦挡。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少女烈性之至,暗藏在怀里的一把剪刀,正剖开自己的小腹,锋利的剪刀剪断了肠子,纵然卫央以紫霞神功营救,那也来不及了。
人群中又哭倒了一个老汉,一个老妇,还有两个汉子,咬牙切齿上来瞧一眼,先叫一声“大郎”,又叫一声“二郎”,最后叫两声“三郎兄弟”,自地上抄起土坷垃一块,迎头要向那员外打去。
卫央心中恻然,又怒极。
乡贤!
好一个乡贤!
“一家五口,不,六口。”卫央深吸一口气,拦住那两人,直问,“要怎样报仇?”
那两个汉子齐声大叫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去,无论老幼,杀。”卫央将问天剑丢给莫日根。
莫日根毫不犹豫,当即点三个铁骑百人队,长剑出鞘,直指出殡队来处“鸡犬不留!”
这时,那两个汉子反倒慌了。
他们相顾一眼,算福至心灵,一起抱住卫央马蹄,叩头如捣蒜,说道“大人,大人不可滥杀,那畜生,那畜生家的小孩子没有罪,两个才吃面,一个才吃奶,大人,黄口刀儿,求饶他们一饶!”
“卫央!”老皇帝并不觉着奇怪,当即道,“人家花了银子的猎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