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王怀礼家,特意端着台油灯,钻进那地下墓室呆了一会,正盯着星空发愣时,王怀礼把他叫了出去。
“这长命锁你一定要保管好!它是寻找你父母的信物!”王怀礼初见云啸时,那长命锁就在他脖颈里挂着,其材质似黄金却又不是黄金,十分坚硬,正面镂刻着一双首尾相连的鲤鱼,极其精致逼真,更神奇之处在于,鱼的眼珠会转,长命锁背面,刻的正是云啸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云啸没少把玩这件长命锁,他能从中感受到父母对自己的爱意。
王怀礼怕云啸年少手不稳当,便一直替他保管这珍贵物什,如今云啸长大了,要走了,是接管这东西的时候了。
云啸把长命锁贴身收藏,王怀礼又向他包袱里塞了一卷新烙的饼,而后拿出五两银子递给他,“穷家富路,这五两银子你拿好!”
云啸也不推辞,恭敬地接过。
“该说的话,平常都已经说啦!总之,出门在外,凡事小心。别忘了时常教人捎信回来。”
云啸点头答应。爷孙俩在昏黄的灯光里安安静静地吃罢晚饭,又坐了一会儿,王怀礼道“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王怀礼提着个灯笼,俩人一前一后,迤逦来到王蒲家,见门前停着八辆牛车,其中三辆供女眷乘坐,剩余车辆装物品箱笼,刚刚装点妥当,女眷们正拎着大包小包、牵着年幼的孩子往车里钻,王蒲、王京越来来回回忙着查验清点物品。
有几位邻居远远地立着朝这边瞧,时不时交头接耳,他们清楚,里正一家子这是要逃难了。里正的堂兄弟和把兄弟没有一个过来送行,他们或许不知道里正一家要走,又或许知道了不敢出头,“反贼同党”这帽子一不小心被扣上,可是要压死人的。
王京珊看到云啸,煞是快活,问她爹能否让云啸和她坐一辆车上。
王蒲斥道“胡闹!他一个男人,咋能和一车女眷坐一起?”
王京珊转头又有了新主意,一定要和云啸一块,云啸步行,她也步行,云啸坐哪辆车她也坐哪辆车。王蒲拗不过,只得由她。
王蒲把家门钥匙交与王怀礼,道了一声珍重,拍马走到前面,率领车队启程。
云啸举着个火把,在王京珊的陪伴下,跟在车队之后,向王怀礼挥手道别,爷孙俩均泪光莹然,引得王京珊也眼泪汪汪。
车队渐行渐远,云啸一步三回头,看着王怀礼手中的灯笼变得影影绰绰,直至消失不见。但是那灯笼的光亮将永驻云啸心间,替他照亮回家的路。